开席前,司薄年接到曼城打开的电话。
“总裁,我们在休庭,结果基本上板上钉钉了,陆律师按照我们拟定的上诉要求申辩,证据确凿,陪审团的判断也不会有太大偏差。”
司薄年立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绿植花草,户外游泳池潋滟波光倒映路灯,金色的碎芒在波纹中一层层破裂。
陆恩熙完全按照团队的要求打这场官司,没有夹带任何私货,严严堵住了有些人的嘴,但她心里怎么样?恨透了他吧?
“陆律师呢?”
杜俊杰出来打电话时,看到陆恩熙在休息室跟段啸云说话,也不知聊了什么,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但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来法庭上据理力争的激烈。
回想刚才的一幕幕,杜俊杰心里还翻腾着浪潮,陆恩熙的角度实在刁钻,总能在关键时刻堵住对方的嘴。
每次她说“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都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一步步逼迫对方无处可逃。
原告在一次次追问下,频繁说“是”,法官的脸色一点点变黑,陪审团也对被告逐渐反感。
杜俊杰可不想有一天跟陆恩熙站在对立面,从业多年,他遇到的高超敌手不在少数,可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在于,她太冷静太吊轨,你永远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不知不觉被她牵着鼻子走。
“陆律师和段先生聊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刚在法庭上他们咬的很激烈,陆律师每个问题都冲着把原告律师往死里堵的目的,功力十分了得。”
司薄年裤兜里的拳头缩了缩,长指卷起来,像在努力抓住什么。
陆恩熙对段啸云下手越狠,对他也会越疏远,法庭上的每一次出击,都意味着陆恩熙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了。”
从语气上杜俊杰判断不出总裁对陆恩熙的态度,但看总裁这些天不闻不问的做法,大概率是把她放弃了,“总裁还有什么要求吗?”
司薄年道,“让陆律师接电话。”
“是,总裁。”
拿过电话,陆恩熙淡淡说,“司少,你好。”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遥远陌生的感觉深深刻在司薄年的心里,那分明是一种名为失去的东西。
司薄年不由得扯了扯领带,站在水晶灯下,依旧阴霾漫天,“为什么不联系我?”
那边是清澈的女声,甚至可以听到不经意的笑,“司少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还是有附加要求?”
“你知道我的意思。”
陆恩熙道,“司少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呢?上位者的想法我不敢随便猜。”
每句话都把他用力往外推,疏远又客气的语调,彻底搅乱司薄年的心情,“那笔钱对我来说还不至于非要在法庭上闹开。”
陆恩熙清浅的冷笑消失,“那么司少想怎么办呢?既然不想闹上法庭,为什么跟代理律师签订合同,还一口咬定要把被告送进监狱,还增添了不允许他踏入中华土地的要求,是我领会错了司少的意思还是司少言行不一,故意放烟雾弹?”
司薄年捏捏眉心,这丫头的嘴巴,真是毒,“段啸云是你舅舅,你就没想过替他做点什么?”
陆恩熙短促的冷笑一下,“司少,我没听错吧?
你在暗示自己的律师给被告求情?因为他是我舅舅?
司少是今天才知道吗?”
司薄年沉下脸,“陆恩熙,你什么态度?”
“对不起,如果我的态度冒犯了司少,向你道歉,案子审理到这一步,基本上结束了,杜部长大概跟你说过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作为司少的律师,我问心无愧,至于我的私事,司少就不必费心了。”
察觉到她要挂电话,司薄年道,“你非要分这么清楚?”
陆恩熙气笑了,“司少怪我办事尽心尽力吗?我该怎么做?偷偷跟被告透露消息,帮助他逃避法律制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