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前,伦敦。
戴羽彤苏醒后,司薄年确认她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便离开医院回到酒店。
亚历克斯拦下解决闹事的任务,中途给他打了个电话汇报进度,语气里颇有些邀功请赏的味道,就差直接问一句:我厉不厉害?要不要夸夸我?
司薄年揉揉眉头,他怀疑亚历克斯要么是从小被娇生惯养被做过实事,要么心理年龄不足十八岁,要么就是在他跟前扮猪吃老虎,不管哪一种,他都反感。
“别得意太早,他们不会就此收手,类似的情况再发生一次,你知道后果。”
亚历克斯在那边收起笑容,不敢再抖机灵,“你说得对,他们今天吃瘪,明天肯定想出更绝的法子刁难咱们,我这就加派人手,日夜防守!”
司薄年并不想知道他用什么办法,他只要结果。
走到窗前,司薄年眺望着伦敦灰蒙蒙的夜空,似乎一场大雨又在酝酿。
抽出一支烟,点燃,司薄年边抽边望着墨色天空出神。
而他的意念里,不是明天如何与戴家的人周旋,也不是工程下一步怎么维稳,而是那抹定格在视网膜上的纤秾身姿。
一支烟抽完,司薄年意识到自己竟然全程都在回忆她。
这该死的失控感,激怒了他。
电话响起,司薄年瞥一眼,杜俊杰这么晚了打电话干什么?
“总裁,打扰您休息了吗?”杜俊杰小心翼翼,怕声音大了会引起大老板的反感。
司薄年道,“说。”
简单的一个字,表明他情绪还没好到会跟他寒暄。
杜俊杰跟随司家的领导多年,对司家几位掌权者脾气还是了解的,正因他擅长察言观色又有一定实力,才在KM做到今天,一听司少语气,他就知道最好直白一些,“是这样的总裁,陆律师昨天晚上离开我们入住的酒店,一直到今天都没回来,我侧面问过了,但她给我的解释十分敷衍,如今正是案件取证的关键时刻,我怀疑她和对方暗中接触,在帮助对方脱罪。
”
陆恩熙做什么,司薄年自然知道,但杜俊杰由此猜想也不奇怪,他做事谨慎老道,观察仔细说明足够尽忠。
司薄年回应的是一声冷笑,“你们是一个团队,对外还没理清,内部先瓦解?”
杜俊杰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颔首道,“对不起总裁,我不是背后挑唆陆律师的坏话,我只是担心她一时受人蛊惑。”
司薄年道,“信任她,就是信任我。”
“可是……”杜俊杰出于忠言逆耳的原则,还是大胆进言道,“当初您和陆律师离婚,她背着骂名和一身债务离开,拟定离婚协议毕竟由我的牵头,报复心人之常情,也许我是我小人之心了,但女人的复仇欲望不可小觑,她现如今低调回国,又偏偏加入KM的战局,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背着骂名和一身债务。
杜俊杰挂在嘴边轻飘飘的几个字,无疑在司薄年心里砸下巨石,激起万重浪。
“总裁?”
司薄年漠然道,“怕她?”
杜俊杰说话更加谨慎,“我只是一个律师,无非吃个败局,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离开律政圈子罢了,我担心她的目标是你,当年的大仇,她要是真心想报,那么她的目标可能是KM集团。”
杜俊杰是危言耸听还是未雨绸缪,司薄年心里有思量。
但他直觉陆恩熙不是那种人。
她今日的隐忍是为了击垮KM给全家和陆氏集团报仇吗?
那个柔柔弱弱的倔强小女人,心里藏着这么大的棋局?
司薄年摇头,不,陆恩熙不会那么做。
“做好你的事,其他的,不归你管。”
杜俊杰言尽于此,不敢再多说,谏言讲一个尺度,把握好才不至于惹火上身,“是,总裁,我会配合陆律师打好这场官司。”
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