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属于司薄年的冷意和残忍扑面而来,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把其他人踩在脚下的上位者,又拿出了属于他的专横,寥寥一个眼神就足以拒人千里。
陆恩熙但凡和六年前一样柔弱一点,都会被他气势打垮。
然而士别三日,她也不是那个傻白甜了。
手腕用力一转,虽然没挣开却明确宣誓了自己的立场,“你怎么不问问你的长辈,有没有做到爱护幼小?总看别人眼里有刺,看不到自己眼里有根房梁?
”
就差骂一句老不修。
司冠林从未见过陆恩熙胆大包天这么跟自己说话,一时怒气翻腾,“薄年,别跟她废话,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陆恩熙露出六颗牙齿,笑意恹恹,“不劳烦司少送,我自己走。”
言罢她牟足劲儿一转,终于从司薄年大手中脱离,伴随着皮肉被磨破的刺痛,拿起包。
司薄年长腿绕过沙发,做了个追上去的假动作,人其实就挪了半步,“站住。”
站你大爷!
陆恩熙头也不回,“司少,你帮我的忙,我换个方式报答你,咱们开庭见。”
司薄年还没再说话,一道黑影突然从他耳边擦过。
等到他看清楚那是爷爷丢过来的烟灰缸时,陆恩熙已经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沉重的水晶制品就这么做了个抛物线,倾斜地砸到了女人右后肩膀,衣服料子薄,不过几秒钟就看到腥红的液体渗透,白色上衣浮现一片刺眼的红。
司薄年夺步而上,临近陆恩熙蜷缩在地上的身影,“你……”
“别过来。”
一开始陆恩熙只觉得一个东西砸到肩膀,短暂的适应之后,接憧而来是疼,钻心的疼,整个右半身都是木的,她包包滑到地板,竟然没能拎起来。
司冠林疾言厉色,“不要管她,这种女人就不该踏进咱们家的大门。”
司薄年弯腰搀住她左臂,“先起来。”
陆恩熙低头看着鞋尖,极度愤怒时反而发不出脾气,语气出奇的淡定,她借着那股来自男人的力量站好,抖开他的手,“司少满意了吗?昨晚的恩算不算报答完了?”
司薄年皱眉,“我找医生给你看看。”
“司家的医生我不配,司少自己留着用。”
司薄年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包,再次被女人身上的血刺到眼睛。
陆恩熙丢脸受伤,为什么他没有预想之内的快感?
他把包往女人左手一塞,“脾气这么硬,骨头应该也结实,碎不了。”
陆恩熙仰头,满眼都是奢华的装饰,无一不令人作呕,“多谢司少谬赞!”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么长的林荫道,直到人坐进医院的进急诊室,陆恩熙才难受地掉泪。
给她包扎伤口的护士见状,心疼地递上纸巾,“伤口太深了,疼是肯定的,你忍忍啊,忍不了就哭出来没关系的。”
陆恩熙头一低,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腿上,把雪纺长裤晕染一片,她哭得无声无息,只有肩膀在微微抖动。
是,疼,伤口很疼。
最疼的却不是肩膀。
司薄年苦心孤诣找她打官司,醉翁之意就是想出气而已,拿着两千万的违约合同,随时拿捏她,把她当老鼠玩。
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都是屁话,司薄年的人格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情味。
处理好伤口,陆恩熙电话响了。
看到跳动的备注,她嘴角动了动。
“大美熙,干嘛呢?”
电话那边是她最好的闺蜜乔菲,这三年她主动玩失踪,和老朋友联系并不多,乔菲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公众人物,私下里两人见面也少,再次通话,还是那么熟悉。
陆恩熙侧身靠墙,“刚和人干一架,挂了点彩。
”
乔菲是个急性子,一听她挂彩,手里的事儿一把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