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磕头!”
“你们可有行李?”杨喜儿适时打断了母子二人准备磕头的动作。
吕氏抹了把眼泪,点点头道:“回夫人的话,有两个包袱,在后院放着。”
“快去取吧,咱们别耽误郭掌柜做生意。”杨喜儿温声道。
“诶!奴婢这就去!”吕氏低声向儿子交代了一句,快步跑向了后院。
不到片刻,吕氏抱着两个包袱跑了回来。
杨喜儿向郭牙人拱手告辞,带着吕氏母子出了牙行。
回去的路上,杨喜儿给吕氏立了规矩。
“第一,日后你喊我东家即可,也不必再自称奴婢,更无需动辄下跪磕头。”
“第二,走路的时候,记得抬头挺胸,切不可见谁都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第三,只要你踏实肯干,我定不会苛待你们母子,可你若是背叛了我,我定不轻饶!”
吕氏闻言一哆嗦,直呼绝不敢叛主:“奴……我们母子若是背叛了东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杨喜儿满意地点点头:“我的话说完了,你也说说自己的身世。”
日后都是自己人了,背景自然要了解清楚。
于是吕氏便将他们母子二人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吕氏并非安岭县人,出生地不详,幼时被拍花子拍走,卖给本地一家富户为仆,为富户打理田庄。
吕氏长到二十来岁,才嫁给富户家的马夫,并生下了儿子栓子。
本以为一家人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岂料几个月前发生了旱灾。
富户家的田庄损失惨重,恰逢庄子里又遭了火灾,将粮仓付之一炬。
富户震怒,打算将田庄里的下人通通发卖,自己则带着家人去州府投奔亲友。
吕氏原本想着,无论卖去何处,只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怕。
谁知她相公为了活命,竟到富户跟前“检举”,说她是造成火灾的罪魁祸首。
富户见他忠心耿耿大义灭亲,便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县城。
因着她始终不愿与儿子分开,这几个月便一直滞留在牙行。
“东家。”吕氏咬牙切齿,又红了眼眶,“走水那晚,我明明早已睡下,可那个畜生为了活命,却这般诬陷我,我恨极了他!”
杨喜儿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默默叹了口气。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灾荒年,别说是抛妻弃子,就是杀了妻儿吃肉的事,也时有发生。
杨喜儿正感慨着,脑海里突然传来了机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