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丽娘迟疑片刻,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厨子就是网绿阁的老板,咱们该如何是好?”
杨喜儿勾起唇角:“不可能,你尽管让人去查。”
这个问题她其实早就思考过。
最后她否决了这个猜测。
或许是出于同行的敏锐。
亦或许是对方恶意竞争这种低格局行为,让她很难将其同一个厨艺天才画上等号。
丽娘见她如此胸有成竹,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两日后。
一顶轿子停在了网红阁的门口。
丽娘扶着肚子从轿子上缓步走下。
杨喜儿得了小五的通报,立刻跑出来接人。
“你说说你,让人传个话不就好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她心疼的忙上去搀她。
丽娘莞尔:“左右快生了,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放放风,不然往后坐月子,再想出门就难了。”
杨喜儿照顾着丽娘在椅子上坐稳,又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开口问道:“这是有消息了?”
“此事倒是不难查。”丽娘点点头:“只是网绿阁的于老板将那位厨娘护得紧,一般不让她轻易与外界接触。”
杨喜儿喝茶的动作一顿:“是位厨娘?和那于老板可是夫妻?”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毕竟,无论古今中外,当厨子的,基本都是男人。
不过她倒是不在乎男女。
她只担心那厨娘和老板万一是夫妻关系,挖墙脚计划怕是要失败。
“那倒不是。”丽娘端起茶水润了润喉,“这厨娘姓金,北安府人士,早年一直在府城的码头摆摊,靠着卖馄饨,将自家相公供成了秀才。”
“厉害啊!”杨喜儿真心实意夸赞起了这位金厨娘。
古人读书可不比现代,那是实打实的烧钱。
不仅束脩贵得要死,笔墨纸砚书本样样都是天价。
光是在普通县城,想要供个读书人,一年没个四五十两银子根本读不下来。
府城的话,少不得也要百八十两了。
加之秀才不好考,许多人读到三十好几都不一定考得上。
所以,想要考取功名,金钱、智力、学识,三者缺一不可。
“可不是嘛。”丽娘叹了口气,“眼瞅着这金厨娘就要熬出了头,谁知她相公突然被马车压断了腿,原本今年八月就能参加乡试的人,这下彻底断了青云路。”
怕杨喜儿不理解,丽娘又解释道:“本朝有规定,残疾和面丑之人不得参加科举,金厨娘的相公瘸了。”
杨喜儿恍然大悟。
“不仅瘸了,听说还患了失心疯。”丽娘又又是一声叹息,“金厨娘之所以离开府城,一是怕留在当地加重相公病情,二是想到咱们安岭县找找神医。”
杨喜儿闻言唏嘘不已。
古人读书,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科举。
一朝科举梦碎,少不得备受打击。
不过,安岭县何时有神医了?
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杨喜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丽娘道:“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听说当初世子中了蛇毒,据传他都快死了,结果突然来了个神医,给他救活了。”
“咳咳咳……”杨喜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不巧了嘛。
她就是那位“神医”。
古代虽然没有通讯工具,但是该传的八卦果然一样不落。
“姐姐这是怎么了?”丽娘关切地看着她。
杨喜儿尴尬笑笑:“无妨,你继续说。”
丽娘点点头,继续道:“我可听说,那于老板同金厨娘做了保证,定会找到神医,治好她相公的失心疯。”
懂了。
这就是所谓的画大饼。
且不论能不能找到神医,先将人忽悠到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