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感觉胃酸一阵上涌,一把推开夏凝,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阵干呕。
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她觉得好恶心,特别恶心。
为了陆淮琛,她甘愿放弃大小姐的矜贵和尊严,亲手伺候他的母亲;为了陆淮琛,她和爷爷吵架闹翻也要和他在一起;为了陆淮琛无数次隐忍,隐忍他的小青梅宋汐……
结果呢,他就是这么对她!
言蹊觉得陆淮琛好恶心,但是她更恶心,怎么会喜欢上陆淮琛这个混蛋!
素白的十指,死死抠着马桶边缘,似是要将曾经对陆淮琛无尽的爱恋,全部吐出。
言蹊没有这么自恋,不觉得自己死后,陆淮琛会留着她的东西睹物思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轻贱她。
天运针是可以随便送人的么?起码送一个真的懂针灸,喜欢治病救人,会珍惜这套针的人。
夏凝一个他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居然就把天运针给她,这副急火火的模样,分明是厌恶她的一切,将她所有留下的东西,贱卖处理。
言蹊死死咬着下唇,直到下唇血肉模糊,舌尖尝到血腥气,才回过神来。
漱了漱口,双手捧了捧清水泼在脸上,言蹊才冷静一些。
走出卫生间,到夏凝身边,直接抬手抽出四根银针,插在人体模型上的四神聪穴位上,语气低沉寡淡:“注意角度和深度,就照着这个练。”
说完转身离去。
夏凝震惊,低着头仔细观察模型,发现言蹊下针下得恰到好处,而且信手拈来。
她都练习了上百遍,但是总不能一下成功,有的甚至调节半天,最终的深度角度还是不对。
想到她练习了这么久都不成功,但言蹊却一气呵成。
夏凝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她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程言蹊应该永远懦弱,永远卑微,她应该是黯淡无光的啊!
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心中憋着一口气,夏凝铆足了劲地练习,一整天都没出门,结果还是不能够做到一气呵成,气得她差点把人体模型给扔了。
叶秋安这时候打视频电话过来,看到夏凝面色苍白,形容狼狈,一下子就冷了脸,既是心疼又是愤怒。
“程言蹊呢?她怎么照顾的你!”叶秋安声音暴躁,强压着怒气,“本以为她在这边,会将你照顾妥当,我才让你住到顾家,没想到,才几日,你就瘦了这么多,脸色也苍白起来。”
叶秋安越说越气,觉得程言蹊
简直是个白眼狼。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照顾夏凝,就是因为她办事妥帖,会照顾人,叶秋安才会如此放心,容忍她的种种险恶龌蹉的心思。
没想到,她一朝翻身嫁入高门,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如此对待旧主,简直是狼心狗肺。
“凝凝。”叶秋安不动声色,“你现在住在哪个房间?”
夏凝没反应过来母亲如此询问的意思,下意识道:“客房啊。”
“客房?”叶秋安眸色陡然一厉,带着沁人骨髓的冷冽,“凝凝你看看,我说过什么来着,那个程言蹊就是个白眼狼,居然不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反而让你住客房?客房多潮湿,而且久没有人气,根本就不适合人居住。”
“妈咪。”夏凝撒娇,“一个房间而已,也许是言言没想到呢。”
“呵。”叶秋安冷笑,“凝凝,你若是再不长点心眼,早晚要被程言蹊反噬。她如此忘恩负义,你以后可别对她这么好了,别管她的事。”
“知道啦,我知道妈咪是关心我,怕我被骗。”夏凝软软道,“我不会被言言欺负的。”
闻言,叶秋安叹气,心道,她的凝凝就是太善良,太好性,才被程言蹊那个心机深沉之人给哄住了。
不过凝凝好性不计较,缺不代表她叶秋安好性。
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