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飘雪冰冷的尸体还保持着握簪自杀的姿势,她脏乱的头发粘黏在发青的脸上,再也不能开口说任何话。
她紧闭上的嘴巴,再也说不出虞若纱的秘密。
大夫说,“回禀王爷,王妃,虞侧妃,应该是自杀。”
江挽月蹙眉,“她怎么会自杀?”
她是最会苟且偷生的人。
若她想死,早死还能留下一个体面。
不该在这个时候忽然自杀,太蹊跷了。
“雪侧妃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恐怕是不想再日日煎熬地苟活了。”虞若纱柔弱地说了一句,又害怕地往后躲了一些。
杨嬷嬷护着她,“我家虞侧妃从小在宫里长大,没见过血腥,身体娇贵,见不得这些。还是不要靠近了。”
虞若纱点头,用丝帕捂住了自己的脸。
江挽月面露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害怕的有些做作。
宫里,死的人也不少。
没管虞若纱的惺惺作态,江挽月朝尸体走近了些去看。事发突然,也有些奇怪,她总想再看清楚一些。
手腕被夜北骁握住。
男人挡住她的视线,眉头紧蹙,“真的要看?”
“我没那么娇弱,我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怕这些。”越过夜北骁,她直接走到了江飘雪的尸体跟前。
尸体身上许久没有梳洗过的臭味,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刺鼻地涌入鼻尖。
江挽月蹲下身,想看清她的伤口,一瞬间就呕了出来。
酸水吐了一地。
夜北骁命人将尸体移走,“别看了,剩下的,本王会处理。”
她想说话,一开口,又干呕想吐了。
“你们几个扶王妃回去,你过去给王妃诊脉。”夜北骁指了指大夫,“洗干净手再去。”
别用摸了死人的手去摸江挽月。
大夫无措地看了看自己双手,跟着丫鬟去洗手。
“挽月姐姐这个月可有来月事?”虞若纱忽然开口。
没有。
她这个月的还没有来。
“我不可能怀孕。”她喝了避子汤,连着喝了许久,怎么可能怀孕?她总不能那么倒霉,一碗接一碗的避子汤都在她身上失效吧。
事就不能深想。
越想,江挽月就后怕了起来。
不会真怀了吧?
她不会那么倒霉吧?
“我应该只是吃坏了肚子。”
“挽月姐姐为什么那么肯定?王爷经常在你那处过夜,若是怀了也正常的。”
这番话再次提起江挽月喝了避子汤的事。
原先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次被掀起。
若要当众说出自己喝避子汤的事情,就是在打王爷的脸面。毕竟,王爷在德妃那边都说了,没喝。
看似不经意的提到,却是在往夜北骁心上扎刀子。
他有多喜欢江挽月,就会多膈应。
见空气中都凝滞了,虞若纱又说,“若是真怀了,也是大好事。说不定,说不定也能免了年后入宫学规矩的惩罚,让姐姐好好养胎。”
“大可不必想那么远的事,等大夫诊了脉再说。”江挽月看了虞若纱一眼。
虞若纱果然没再说话,表现出了怕她生气的谨慎样子。
江挽月擦了擦唇边的酸水,被丫鬟扶着回了林景苑。
东枝拿了温水给她漱口,清理了口腔的酸涩味道。
她原本想问问东枝,避子汤的事。
但夜北骁一直在,就没办法开口。
陈大夫洗了手过来,要给她诊脉。
明明不该是怀孕的,可江挽月心里偏偏就是有些不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请王妃挽起衣袖,将手腕放在软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了下去。
陈大夫拿了一张丝帕垫在她的手腕间,指尖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