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琳琅打着呵呵,轻描淡写地说给宋玉承准备了一个大礼之后,便悄无声息地从苏令仪的身边离开。
……
天色还没黑,岳湛禾便带着玲珑和琅婳从消失在了京城的夜幕之中。
岳家被抄,苏令仪对宋玉承的承诺也完成了一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沉思着……那看不到的未来。
楚瑜昨日就送来了消息。
建安帝那边已经开始着手于将苏家的螃蟹腿一根一根的拆解。弄垮苏家,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离开京城貌似……也不过是近在咫尺。
她本以为自己会逗留个三年、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没想到,才一年,那个根深蒂固的招风大树,已经因为这些散乱的事情,变得摇摇欲坠了。
乱糟糟的脑子,让苏令仪耳畔倍感折磨,可夜终究是静的。
聆听窗外的静默,苏令仪叹口气,随意地披上件外衫,提着一盏灯,独自在院子中走着。
风格外的大,吹得她眉梢上的发丝,不断地飞舞。
轻碾着枝头上新生的嫩芽,她恍若看到了原身的十四岁。
隔着枝丫,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就站在亭台楼阁下,穿着墨色的衣衫。就那么在夜幕下……踽踽独行。
苏令仪眼神一阵模糊,心也随着男人的背影而被牵动。
她没忍住,伸手向前一拉。
那个男人仿佛听到她发出的动静,回头看向她。
可指尖触及的,只有夜晚的风,和那缕被她拽下来的新芽。
他……消失了。
消失在了矮枝丫下的微风。
手中的灯火,也被风吹散。
夜的黑一下子就笼罩在她的周围。
苏令仪慢慢地收回手,有些怅然若失。
新芽轻轻扫弄着她的掌心,让她的心间也微微颤动。
随后,只听着啪嗒一声。
她就这么地将手中的提灯扔在原地。
转过身,漫步在漆夜之下。
王府内安静极了。
平日转角处都能感知到三两个人的气息,现如今,她都走出两个院子了。
依旧是没看到一个守夜的人影。
又走了会儿路,依旧没看到任何一个人,苏令仪这时才后知后觉,岳湛禾这个促狭鬼。做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厚道。
说好就带走她的左右护法的。
怎么连王府的基本守卫都带走了八成?明明说好了喝汤喝一口,结果她这深渊巨口连锅都给肯了。
要不是怕吃掉灶台没办法开火,她说不定连这点维持王府基本的人员都给调走了。
“难怪带走玲珑和琅婳还特意和我提上一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苏令仪无奈地摇摇头。
转而走向书房。
此时书房内静悄悄的,一盏灯火都没有,苏令仪无奈下,只好自己去点烛台。
小小火光从铜灯升起。照亮了半壁暗房。
借着这不怎么明亮的灯火,苏令仪侧身,被桌案上密密麻麻摆着的东西吸引住了双眼。
她端着烛台,走向桌案。凑近一看,那满桌的东西有些令她震惊。
因为那里摆满了名帖,其中,以苏家之名的字帖居多。
王府的书房一向都是宋玉承在使用。苏令仪虽然偶尔也会借用,她来这儿顶多便是塞些宋玉承学得进去的东西。
只不过他一向是个规矩的。从未干过这等事。
但那些字帖上的字迹很明显就是宋玉承的。
这让苏令仪一时有些迷糊。
放下手中的烛台,苏令仪将那些厚厚的名帖一张接着一张看。
一盏茶后,她感觉自己像是哽着一口浊气似的。
这些字帖当中,几乎都是和岳潇潇有过矛盾,甚至是背刺过宋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