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仪冷漠地看着忙前忙后的宫女,向建安帝行礼:“谢陛下体恤。”
放手的瞬间,将一寸内力凝于指尖,悄悄将那道寸劲打向自己的胸腹强逼出一口逆血。含在口中。
她煞白的小脸,凌乱的发丝以及破损的衣衫,还有方才故意磕擦出来的血混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并不比刚下了钉床的岳辉霖好多少。
这个突然冒出来要告御状的家伙,带着怨毒的眼神看着她。
吴席手中拂尘一扬,沉下脸:“岳辉霖,你状告靖王妃杀害南阳公有何证据?”
“草民当然有证据!这就是靖王妃杀害我父母的凶器!”
岳辉霖斩钉截铁地从衣袖内取出一把造型精致的小刀。
苏令仪抬眼一看。
古铜色的刀鞘上并未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简简单单地雕刻着刀铭。并没有什么特别。
被血迹覆盖的刀身依旧能看到那寒光硕硕的杀气。
确实是一把绝世好刀。苏令仪想道。
吴席将证物乘上去。
建安帝看着剑柄上的刻痕。转而问向苏令仪:“靖王妃有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咳咳……就一把匕首吗?”苏令仪咳出口中血,“随便摸出一把刀便要将南阳公的死算在我的头上?哼……我当然不认!”
岳辉霖见苏令仪如此厚脸皮,讥讽道:“娘娘可别忘记了,这匕首出自你们靖王府!上面还有靖王府敕造的字样,这不可能有错!”
苏令仪轻笑出声:“既然如此……陛下能否容臣妾问这位少年一些问题?”
建安帝点头应允。
苏令仪囫囵擦着嘴角的血,从椅子上站起来。
“吴总管,这位状告本宫的堂下人为谁?”
“他乃是南阳公未认回府的外子。岳辉霖。”
苏令仪有些诧异。
原来这老匹夫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啊?
“虽说他是外子,可按照辈分来算,他当是娘娘同父异母的兄弟。”
苏令仪嗤之以鼻:“吴总管是忘了吧?本宫是苏大尚书过继给南阳公夫人的女儿。算不上什么‘同父异母’。”
“但也算是个堂弟。”苏令仪苍白一笑,“可现在既然是个外子……那就说明你并未被南阳公府承认。想来凭我那个疾恶如仇的姑姑狭隘的品性,也应当不会带你去围猎。
各家有多少人,这些事情禁军总督赵统领应该是门儿清的,若是陛下尚有疑问不妨将赵统领寻来问问,就知道臣妾说的话是否属实。”
吴席受到建安帝的视线,点点头,走出御书房向着一个小太监低语几句。
片刻,赵阔带着狩猎时各家侍从的人数以及姓名的册子走了进来。
翻到南阳公府,果然没有岳辉霖的名字。
岳辉霖紧张地咬着下唇。
“陛下,靖王妃这是在转移视线!如果她没有杀害家父,又怎么不如实回答草民的质问?”
“回答?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该是我满不在乎,或者……就这样认下杀害南阳公的罪责才是你想要看到的?”
“你心里早就认定本宫就是凶手,那本宫说再多,你又能有几个字听得进去?既然你根本目的就是想看到本宫伏法,可本宫又不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没有人生来公正,不论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失偏驳总是在所难免。”
“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吧?本宫回京的路上,不断遭遇山匪马贼的洗劫,进入京城时就只剩下一条命了,原先靖王府敕造的宝贝,也早就在本宫逃亡之际流落民间。现如今靖王府所用的一切东西,都是出自麓缘楼之手,上面也只会有麓缘楼工匠师傅的刻痕。”
“本宫倒是想问你……是如何得到我靖王府失窃的刀?”
“此外还有一点,那日在西山,南阳公是先行入林,本宫后又在林子周围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