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张了张嘴,怨毒地看了苏令仪一眼,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旁的老婆婆惊呼一声,惊恐地看看四周,快步上前,急匆匆地就拉着苏令仪往村内赶。
徐家村的就建立在山脚下。
苏令仪不明所以地跟着这位老婆婆,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赶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到家。
一路上,她发现在茅屋附近走动的多半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幼童。
年纪下了五十的,似乎……一个都没有。
苏令仪心生古怪,暗暗记在心头。
等到了村中的一出破败的小屋,那老婆婆这才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左顾右盼一下,重重地锁上门。
屋中弥漫着老旧木霉的味道,但还夹杂着一抹极其微弱的血腥气息。
屋子很是灰暗,也没有点油灯,但不妨碍苏令仪的视野。
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的东西几乎都有些磕碰。
不论是平日吃饭的锅碗,还是煮饭的灶台,甚至是安寝的床榻和桌凳,都带着破损。
柜子的另一头,还堆叠着不大的衣物。
应该是不大的孩子会穿的。
看来这屋头里住着的,除了这个老婆婆,还有个小孩才是。
她扭过头,看老婆婆还警惕地透过门缝往外看,不禁问道:
“婆婆,你怎么了?”
老婆婆小声念叨着:“丫头啊,你怎么连那个孙二都敢打啊。你不要命了吗?他可不止有兄弟在太守府当值!
他还有个义兄,在里头的东山当大王!厉害得很!就连当官的都不敢惹!等天色再暗一些,你就顺着村子的小路往西边儿走,越快越好,那些地头蛇,没人敢惹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山头有山匪,朝廷官员竟任其为虐一方不处理?”
“嘘!”婆婆赶忙捂住苏令仪的嘴。
又探头看向屋外,见并没有人注意这边,她这才解释道。
“这说来话长,之前我们徐家村还不像现在那么冷清。大伙儿日子虽过得清贫,倒也说得过去。可几个月前来了几个山匪,占山为王。还下山掳走村子里的女人。
就我隔壁屋,那叫勇三的孩子,他媳妇儿秀春就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被那些山匪生拉硬拽地拖走的!
勇三气不过就跑去报官,可结果?他被打了一顿就被送了回来。
没几天我的儿媳也被掳走。我儿子也跑去报官也是被打了一顿。他一回来就跟大家说是山匪贿赂了城里头那些当官的。
所以才没人管村子里人的死活。
大伙儿都被吓怕了,连夜收拾东西就往外跑。但我儿子被打断了腿,想走也走不掉。只好留在这儿照顾儿孙。
没几天,老婆子我从外头一回来,就看到村子里头没一个活人!
唯独勇三的儿子勇志机警,看到那些山匪就躲进了泥坑里才捡回一条命。
他说大中午的,山匪就下山了。带着刀子见到小孩就杀,见到女人就掳。见了血后也没人敢动。
我回家一看……
我那乖孙儿连个全尸都没有,就这样躺在……这门口!血流了一地。”
说到这儿,老婆婆不禁潸然泪下。哭声震天动地。苏令仪有些不忍再听下去。
她自己半截身子入土,碰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谁又能懂她呢?
哭声将歇,老婆婆用着几近嘶哑的声音道:“我就这么抱着他,哭着喊我孙儿,可他再也不能睁开眼看我一回,喊我声奶奶了。
我们村的村长也死在家门口。根本就没人能给我孙儿的死主持公道!
天一天,就把村里人的尸骨都埋在后山口。
挖坟的时候,村头砍柴的老徐说,他白日砍柴,等晚上下山就刚好看见那些土匪绑着村里几个活人上山了。
还看到我儿也被绑上山,老婆子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