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针尖对麦芒,也都很讨厌有人拿人命威胁他们本身。
可这一刻,二人却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静,静得出奇,除了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便只有这几人的呼吸声。
他们在等,等另一个人的妥协。
一切和苏令仪在麓缘楼时判断的一样。
她和慕容泽的每一场交易,打从一开始就是占据有利的一面。
却偏偏总是阴差阳错地沦落下风。
而这次,苏令仪却不打算把自己再置于那样的处境。
毕竟他们这所谓的甲方乙方,终归是不平等的。
终究是强硬的慕容泽先行服软,尽管面色有些难看,可他还是松开了手。
琳琅跌坐在地上,她拼命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险些再也闻不到的空气。
看着苏令仪还警惕地防备着跟前的人,琳琅赶忙解释道:“是我表达有误!炎綾病是北境的说辞,在东临那头都被称作索炎毒的,他病发前可是精神不济,还日日呕血?需用寒物却性温的天水灵芝作为药引,镇住其血脉中的炎毒,再佐以其他药方延缓病情发作。
你原先用的方子不过是以毒攻毒,硬碰硬的手段。虽然能快速地将病情稳定下来,可这却也在消耗太子自身的精力,我说的这些可有误?怡亲王殿下?”
琳琅将炎綾病发作的症状一一指出后,慕容泽那满是杀意的神色才有所松动。
苏令仪嗤笑道:“只不过若一直用天水灵芝压制毒性并非是根治的法子。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你们用天水灵芝的时候,他应该还只是一年发作一次的吧?到后来,炎毒扩散,就是天水灵芝的药性也压不住了,病发的愈发频繁变成半年,三个月,乃至……一个月都不到。”
对上慕容泽那双冷到想杀人的眼睛,苏令仪丝毫不惧。
从九月十六开始算,今日正好是十月初九。
一个月都不到。
那是她看见慕容御的时候,他的精气神和现在比起来算得上非常好,一脸大病初愈的样子。
起初她并不知道那所谓的炎綾病是什么,还是此刻病发后才得知的。
而照着这样的情况,再在冰窖里冻两回,用冷热交替压制的办法,怕是拖不了多久,便彻底的被索炎毒夺走性命了。
沉吟良久的慕容泽,摆摆手,让十六夜和生六收回了刀剑。
“放开他。本王,不杀人。”
苏令仪冷哼一声,这才将慕容御重新放回了冰棺内。
“他这索炎毒,有多长时间了?”
琳琅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十六夜。
十六夜抱着胸,沉声道:“十年。”
“从何时开始他的索炎毒病发的时间变成一个月的?”琳琅继续追问道。
“秋分。”
苏令仪听罢,冷嘲道:“亏得你们能想出在冰窖里放自己血做药引的法子,照着他现在的病情,月月放血,要是再放个两个月,你怕是吃猪肝都补不回来的。”
“本王的事情,不用你管!”慕容泽呵斥道。
苏令仪人都被气笑了:“慕容泽,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你爱惜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管我屁事?要不是逸儿还在你那破王府内我还理你这脑子不清醒的?我可从来都没见你在逸儿的事情上能这么关心过。
你要是死了,他没了爹,你让他怎么办?被一堆人欺负吗?”
慕容泽却丝毫不在意:“本王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本就毫无依靠,本王都能活下来,没了本王就不能活,那就是他自己没本事!”
听着他这等没什么感情的话,苏令仪简直气得半死。
果然当时丢下逸儿就是一件极其蠢笨的决定。
她就应该带着逸儿一起跳崖的!
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