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姒撑着脑袋,叹口气。
“我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染身。同我交好的男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说得难听点,便是不知廉耻为何物。是个良家妇女都讨厌的人物。
就算不在风尘楼中,却还是抹不掉身上的脏污。”
看着被自己口脂染红的茶碗,有些触动的萧以姒伸出了手,一点点的,想将那红色的唇印抹除。
唇印尽管被擦去,可杯壁上的红色痕迹依旧是留在那里。
她讽刺又凄凉地笑着,将这杯子转过去:“你看,这杯子就和我一样,脏了就是脏了,回不去的。就算堂主他出手将我从深渊里救出来又如何?
顾先生太过干净,哪里是我这样的人……配得上的?”
热情似火的萧以姒竟也有如此感伤的一天。
垣铃阁有个谁都不能违反的规矩。
不提向阁中之人询问他们的过往。
这是阁中铁一般的纪律。
苏令仪也只知道,聚集在垣铃阁这里的多半是一些苦命之人,是以大家也很少提及那些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萧以姒也是这般,她初来乍到时,便是萧以姒接待的她,平时总是笑得那么放肆,那么明艳,为人不拘小节,做事却又很有条理,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大好,总在出任务的时候,对敌人下狠手。
让善后的那群姑娘们极为头疼。
苏令仪很少同那位小画师接触,她到底没那么心冷,看着萧以姒这般,她还是有些担心。
“你还是萧以姒吗?换做往常的话,要是碰上顺眼的男人,你早就凑过去问人家家里有几口人了,要是喜欢,那就放心大胆地追吧。”
看着苏令仪,萧以姒媚笑一声,立刻掩掉方才眼中的迷茫:“怎么会呢?只不过觉得他和一个逝去的好心人有点相似,所以多关注了他一些。还谈不上喜欢。
老娘喜欢的就是足够猛的男人!这只能拿画笔的男人,怕是在老娘手头撑过一炷香都难,万一来个人挟持他,还有老娘空出手去救,那没用的男人要来干啥?结账吗?老娘自己就有的是钱了。”
苏令仪并没有反驳,她看得出来,萧以姒她的心情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真的不在乎的话,怎么还会想那么多呢?
她伸出手按在萧以姒的肩膀,认真地说道:“好,只要你喜欢,你开心便足够了。旁的……就不要在乎了。你还有我。”
萧以姒不大习惯这种严肃的场面,她赶忙撇开话题:“不提这些闲工夫了,你呢?让玲珑给我给你准备个空屋子打算作甚?
先说清楚啊,想在京城最繁华的东街租下个店面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这让我平白给你空个屋子出来,我呢作为你的手帕之交,就给你少算五成,你付我百两黄金就好。”
苏令仪啧了两声:“切,哪里来的奸商,一开口便要价一百两黄金!一百两都能将你这楼租上一个月了都。我就要你这么一间暗室,你倒好,搁我身上宰。剩下的钱,都花哪里了?”
“当然是花老娘身上了,有这么个绝顶漂亮的大美人帮你守着,这京城内哪里找得到这等买卖?”
“还是强买强卖!”苏令仪剜她一眼,“就没见你这么爱钱的,怕是湛禾都快赶不上你有钱了。”
“女儿家的要懂赚钱的嘛,赚点钱不寒碜!”
“自己从琅婳那边划,再让琅婳顺便帮你结个账,你们绣楼这边花了多少药堂的药,那也清算清算吧。”
“哎!都是一个楼的何必斤斤计较嘛?你都药堂主兼副阁主了,怎么还图我这点钱啊?再说了,湛禾对你老关心了,说不准你以后就是楼里第二大的人物,我还哪敢对你放肆哦,”
苏令仪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哟哟哟,都胆肥的问我要钱了,还不放肆?
这不是你说的嘛?赚钱不寒碜,亲兄弟还明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