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是岳家的女儿,乃是苏尚书膝下的嫡长女,南阳公夫人求女心切,苏尚书便大度地让出了他的孩子,可在南阳公夫人生下岳铃灵的时候,苏尚书并未将岳潇潇接回去,而是任由岳家打骂。尚书夫人便是在那个时候被活活气死的。
光是信纸上的只言片语,十六夜便已经看到一个孤苦无依的连奴隶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弱女子。
哪怕是街头乞丐都有人怜惜,投上一个铜板,她却只能日日吃着狗食,宿在四面漏风的柴房,度过一个又一个没有盼头的日夜,迎接她生命的终点。
若不是幸运碰上宋衍,带着她脱离苦海,只怕早就成了南阳公府的一的枯骨。
慕容泽至少还有他,还有石武……
岳潇潇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岳家所作所为比皇后当年还要丧心病狂,又怎么还能奢望她同岳家能团团圆圆?
她早就该生气了。
十六夜久久不作声。
“走吧,该去见见她了。”
见慕容泽已经穿戴好衣物,十六夜赶忙将书信塞进衣袖就追了上去。
……
“怎么样?姨母的手艺还好吧?”
“嗯,姨母,明天还能给逸儿做吗?”
“不行,糖果子吃多了牙会生虫子的,小虫子就会在你的牙上用钳子一点点割开,往里头丢秽物。还特别的疼。”
“啊?那逸儿还想吃荷花酥……”
“这样,姨母每个月初一十五给逸儿做糕点,只不过糖果子可不会和今天那么甜哦?”
还未曾踏进殿门,慕容泽便已经听见里头女人的柔声劝解着孩子少吃甜食。
这话让十六夜有些恍惚。
小时候……他的母亲也是这般哄着他,让他注意牙口的。
寻声而往,那个女人正穿着一身蓝衣同孩子们嬉闹着,谈论着吃食,半分架子也没有,看着三个孩子,满眼都是关切,温柔到像是沉在柔水中一样。
“父王!”逸儿看到慕容泽,从苏令仪怀中爬出去,就向他跑去。
见着逸儿,慕容泽并未责骂他耽误今日的学习,而是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在他的怀里,逸儿提着一只草蜻蜓,兴高采烈地说道:“父王你看,这是姨母给逸儿折的草蜻蜓,是不是很好看!”
“嗯。”慕容泽应了一声,便看向苏令仪:“看来靖王妃是知道,本王有事找你?”
苏令仪挑眉。还真是太阳从西边爬,怪到家了。
她笑笑,将雅儿放下来后,站起身,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眼。
“倒是不枉费我苦等两个时辰呢。怡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