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怡然自乐的苏令仪,一众本想无视苏令仪的女子又开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那些时不时带着恶意的眼神看了便宛若针扎一般,叫人刺痛不已。
然而那被众人瞩目的女子,面容上却不曾因这带刺可以杀人的目光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并不热烈的日光透过天樱树的枝叶,稀稀疏疏地落在她那身靛蓝的衣裳。
头顶的枝干上点缀着含苞欲放的花苞正随着风吹而摇曳着。几片外叶受不住风,飘落在下来,盖在裙摆上面透着粉色的珍珠。
同一个御花园,却像是被割裂成两幅画卷。
树下的她,恬淡得像是画师笔下活在九重仙境的仙女,而拥簇在碧玉楼阁下的她们,则像是另一幅山水仕女画中的富贵花。
不远处穿着蓝衣的女子,此刻嘴角正带着一抹笑意同她身边的女娃娃玩着翻花绳。尽管这举止并不多么高野,却还是让不少人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明明她拿在手中的红绳不过是小商贩手中不值钱,甚至可以随便送出去的小物件……可这段红绳在她那白皙漂亮的玉手上,仿佛是九天玄女编织出来的天玄丝线般。
廊下一青衣少女瞥见自己已订下婚约的未来夫君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苏令仪瞧,
看着苏令仪的眼神透着红,脱口而出的话也泛着酸意:“要不然说富得养人,贫的哀人?到底是从穷苦地方来的,也只能玩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说好酒配好杯,在御花园这种地方还陪孩子玩花绳?真是粗不可耐。生得美艳又如何?不过是空有衣服皮囊罢了。”
“赏花品茶,鉴赏字画,这些高雅趣事怕是靖王妃不会的,想来骑马套马杆,去放牧这些才是靖王妃最爱消遣的东西吧?”又一名贵女窃喜地捏着帕子,捂上嘴。
没有什么比有钱有地位还美貌非凡的女子无才无德更让她们高兴的了。
“母亲……”
宋玉承有些为难的看着苏令仪。
苏令仪塞给雅儿一个九连环,便转过身看向他,见他那拧在一起的八字眉头,有些忍俊不禁。
“怎得,受不住了吗?”
“父王曾说过,人生于世,受制于言,故读书人需朝自省,暮自查。”
“受制于流言蜚语,以此来审判自己处事的对错?”话落,苏令仪的双眼渐渐变得有些灰沉。随即呆愣在那里。
耳边迟迟不曾响起苏令仪的话语,宋玉承疑惑地抬头看向她,却见她此时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看着跟前,宛若傀儡的苏令仪,宋玉承也不禁有些慌乱。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令仪。
“母亲,母亲?”宋玉承轻声地喊着苏令仪。
良久,恢复神智的苏令仪猛地低下头看着他。
她那素来挂着嘲讽的嘴角此刻竟露出一抹阴森的诡笑。
“喂,小子,你说……当你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永无天日地被那些刺耳的流言所洗脑,那个时候的你还选择质疑你自己有问题……吗?嗯呵呵~”
她的话语渐轻减弱。诡异到让宋玉承生出了冷汗来。
仿佛,此时带着笑意的她,像是刚刚逃出……炼狱一般。
忽地,苏令仪眼前的光被遮挡了些许。随即那纤柔又脆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姐姐,你怎得孤苦无依地坐在这里?”
方才带着冰冷且病态笑容的苏令仪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带上一抹浅淡的笑容看着跟前拎着慕容浩辰的岳铃灵,侧着头,伸手支起起脑袋。衣袖顺势滑落,那白藕般的腕顿时就露了出来。
“瞧二妹妹说的,既知姐姐孤苦无依又克死夫君,怎么还非要来沾姐姐这一身的晦气呢?
也好,妹妹愿意同姐姐畅聊闺·阁·往·事,我这姐姐也不能推辞不是?”
岳铃灵刚翘起的嘴角,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