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殿内仅剩下萧瑾之和皇帝,盛元洲退到了屏风后的外间。
萧瑾之低低笑了一声,俯身靠近床榻上的人,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
“父皇,儿臣今日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您为了那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可是连着杀了两个儿子...
明明都是儿子,为何您的心这么偏?
太子皇兄和二皇兄都被您算计了,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也会死在父皇的手里了,我这都是为了自保。”
这时,就见床榻上的皇帝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一双愕然和惊诧的眼眸看着他。
萧瑾之满眼是落寞,但嘴边却噙着一抹冷笑。
“这些日子,我才想明白,为何不会水的皇兄,就算明知九死一生却还要跳入暗河里,还有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让我小心父皇您?
还有那场宫变,这一切都不断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去,就算是那日您带着重臣来东宫,我都不信您真的会算计我。
可直到您认回了沈郁,我才突然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您为了给沈郁铺路。
不管是太子皇兄,还是二皇兄,都是为了给沈郁腾地方,下一个自然就是我了。”
萧瑾之弯下身子,将额角抵在龙床的边沿,眼睛彻底湿润了,他抬手将眼睛的泪水抹去,眼底含着无限的委屈。
“可我那时还奢望着,或许是我错了,可是...那西辽公主一事…那一刻起,父皇在我心中,就已经没了!”
萧瑾之起身,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颈脖间绷紧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所以,父皇放心吧,北齐以后由我来守住!”
话罢,萧瑾之摆手对着屏风后的盛元洲道:“盛大总领,父皇说要见云鹤道长。”
听见这话,盛元洲愣了下,眯着眼睛,目光透过屏风和里间的萧瑾是对视着,这一刻,他心头有些忐忑。
总觉得陛下的部署出了意外。
他咽了咽口水,转身出了殿外,去命人将云鹤道长召来。
云鹤道长进殿时,守在殿外的几位重臣再次进了殿内。
萧瑾之立在床榻边,朝着云鹤道长招手。
云鹤道长在众人的视线下,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陛下的唇瓣,众人只见到陛下的唇瓣蠕动了几下。
须臾,就见云鹤道长直起身子,重重地点了下头。
最后缓步出了外间,沉声道:“陛下方才说,让皇后娘娘陪驾祁山行宫休养,由太子监国!”
这话一落,殿内气氛仿佛冷凝了一般。
瑄王刚想上前,就被清河王握住了手腕。
众人看了一眼僵着的“萧执”萧衍之。
只见他神色冷冷,浑身绷紧,却是第一个拱手道:“儿臣谨遵圣意!”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拱手跟着道:“臣等谨遵圣意。”
萧瑾之瞥了一眼面露得意之色的顾丞相,他转身朝着里间走,克制住嘴角勾起的笑意。
自己的身边不仅有顾氏,暗处还有太子皇兄在。
太子皇兄还没死!
这实在太出乎他意料了。
但皇兄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顾丞相!
毕竟顾氏和母后已经完全弃了他了。
皇兄说得对,母后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舍弃,母后和顾氏都不能全信。
一日之间,整个朝堂又变了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三殿下萧执会如日中天时,陛下病倒了,还去了祁山行宫休养。
太子萧瑾之监国!
一下子风向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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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回到府里,听到管家说刘氏和云汐去了锦绣阁,他当即命马夫调转马车,往锦绣阁去。
锦绣阁内。
刘氏端坐在软塌上,命人将殿内最好的衣衫、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