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摊子倒了。
撒一地的开水又烫到了多少人，食摊粮店被人哄抢。
商家跳脚哭嚎无人理会。
人也倒了。
不幸者被当成石板地，被无数人践踏地从他身上路过。
连痛嚎都不被人听见。
凤城。
破了。
后城门处。
车队还在有序地出城，将这一片马上变成炼狱的地方抛在身后。
程浩依稀可以听见城内爆发的动乱，所幸他们的马车已经驶出城外，正飞速地朝官道狂奔，慢慢地再听不见城里的哀嚎。
天色变得灰蒙蒙，一如这惨淡的世道，叫人心里愈发沉重。
道上亦无人说话。
苏妙妙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马车疾行在小道上。
她迷迷糊糊还没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开口喊：“程浩啊...”
程浩靠在车厢阖眼整理空间的物资，打算将它们归置好弄出更多的可用空间，听见苏妙妙睡醒立即就回答她。
“我在。”
“怎么了？”
这种时候他的语调是极度温柔的，能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苏妙妙睁眼就觉得乌漆麻黑的，不禁被吓到揪紧被子，惊悚地说道：“哇啊，好黑啊，完了，程浩我看不见了，你在哪？”
喊完没有及时得到回应又崩溃道：“程浩我是不是瞎了...”
这不能怪苏妙妙她瞎想，她早上才魂穿的时候就险些聋了，同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昏天黑地地睡了多长时间。
外头传来两声笑。
季伯和来福赶紧憋住，只觉得这位少奶奶真有意思。
额...
适应车厢里的光度后也能朦朦胧胧看见些什么东西了。
苏妙妙这下也彻底清醒过来，尴尬地眨巴眼睛瞪着车厢顶。
闭嘴了。
程浩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面前这人总能叫他心软。
他起身到卧榻下，伸手摸索环扣，朝矮塌下边的抽屉一拉，翻找到油灯给点上，车厢里头顿时亮堂许多。
终于舒服了。
苏妙妙眯眼适应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而后爬起身撩起窗帘看外头，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依稀只能看见飞速倒退的树林。
应该在野外狂奔着，毕竟赶路嘛，她可以理解。
只是。
“咱们这是要走到哪？”
“快了，天气不好要下雨，说是先到一个破庙里头歇歇脚。”
程浩将油灯安置在马车里头的灯托里头，确定它不会掉下来。
苏妙妙知道目前进度后就不作妖了，乖乖朝程浩身边蹭过去，非要抱着他，入夜后温度也开始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