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长街黝黑深长,少年青葱的梁深面容稚嫩,挑着宫灯,披着斗篷就来送他,“逾白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纪逾白牵着马停下,替他理了理未拢好的斗篷。发髻未束,斗篷里面遮映的是雪白的里衣,一瞧就知道是瞒着宫人,偷偷跑来的。
“你不用送我!”
初闻噩耗的纪逾白面容憔悴地看着梁深说:“我会回来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找令月,找你姐姐,她会护着你的。”
“嗯,你记得,一定要回来啊!”
……
后来袭爵的纪逾白与梁深聚少离多,常常匆匆一面,接着便是一整个春秋。
看着满地碎片,从正午到日落点灯。
窗外六角宫灯的烛光照进来,纪逾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就着这一个姿势,空坐了一天。
他感觉自己脑子重得很,昏得很,怎么都提不起劲。
他扶着床想站起来,脚就像不听使唤,麻得他又跌了回去。
纪逾白苦笑一声,起身将自己摔到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想逃避这荒唐的一切。
另一边的梁深拿着笔,对着奏折放空自己。
岑大监小心汇报说:“定远侯一天没出房门,宫人连饭都送不进去。”
吸饱汁水的毛笔悬在半空,墨汁顺势滴在奏折的扉页,迅速晕开,梁深皱起眉,撂下笔道:“知道了。”
纪淮安则是心焦地在府邸等着,一旁的谢邱竹见他中午晚上都没吃什么,就让人做了鱼汤送过来。
“喝点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了。”
这事纪淮安怕谢邱竹担心,便瞒下了,接过鱼汤,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根本就没品出滋味。
谢邱竹还以为是昨天闹得太晚,自己太过索求无度,才让纪淮安一整天都蔫蔫的。
谁让薛从兴最近老来,一定没有自知之明,天天打扰他们。
不过有一样,他倒是送对了。
前几日,薛从兴送了纪淮安一本最新的《春*图》,被纪淮安偷摸地藏在枕头下,一下就被他给找着了。
两人一连研究了好几天,才算得到精髓。
此外南齐那里也出了事,大皇兄与三皇兄闹得凶,谢邱竹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将背后看戏,最得父皇看重、保护的六皇兄给摆在台前。
双方立刻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将矛头对上了六皇子。不等他的人出手,六皇子与济州越氏的联姻就吹了。
眼下还没有助力的六皇兄独木难支,父皇身体更是在谢邱竹的算计中每况愈下,时不久已。
看来皇位之争,这两年定会有结论。
谢邱竹为了掌握这三家的消息,所有的人手几乎都在南齐。为此,他一时也腾不出手来监视纪淮安,也就错过了今日的消息。
两人都各怀心思,都有些心虚。
到了床上,谢邱竹想搂他,做那档子事都被拒绝了。
纪淮安闭着眼,窝在谢邱竹的怀里,心里满是疲惫沧桑。他小声说:“邱竹,我有些累,今天就算了。”
谢邱竹搂着纪淮安,将下巴放在纪淮安的头顶,另一只手则将他的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累了就休息,我没事的。”
纪淮安闻着谢邱竹身上淡淡的药气,想起自己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些,抿唇唤了声,“……邱竹。”
“怎么了?”
纪淮安把手放在谢邱竹的胸前,又凑得更近些,闷闷说道:“没什么,就是让你早点睡!”
“D着你了?”
纪淮安臊得脸上一红,没说话。
头顶的谢邱竹轻笑出声,他声音清缓,传入耳中,喑哑又磁性。
“别招我,难受着呢!”
“……”
纪淮安还不知道男人,两人温存着,难得睡了一个全素的觉。
披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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