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看了看天色,一瞪眼睛,“别磨叽了,你先上来,再等一会儿天黑难行,咱们都得玩完。”
“邱竹,把这傻子放上来。”
薛从兴僵硬地趴在纪淮安的背上,不知所措,纪淮安反倒满不在乎地低声笑道:“薛从兴,下回不带你出来玩了。”
薛从兴苦丧着脸,小声道:“一会儿追上来不用管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纪淮安穿梭在深草中,吓道:“嗯,追上来第一个把你扔下来。”
薛从兴破涕为笑,认真道:“我说认真的,纪二,你别死了就好。”
“放心,我命硬,死不了。”
“等等……”
谢邱竹停下脚,“有人追上来了。”
于玲带着汤朝带着人四散追捕。
于玲背着半人高的大刀,问道:“你跟大哥怎么回事?嫂子怎么就跑了?”
汤朝摸了摸脸上被于祈打出来的创口,也憋着气,道:“你那嫂子就是个男人,他们仨没一个女的。”
于玲惊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官府派来的?”
不怪于玲这么想,周围几个山头都被剿了,剩下他们的黑风寨不会是例外。
只是黑风山山高崖峭,地形复杂,不易强攻,上山的路更是连本地人都摸不透,所以那些官兵更是束手无策。
“八九不离十,还没审出来,不清楚,不过……”
汤朝捂着自己受伤的那只眼睛,再次抬头,眼底已是狠厉一片,“不过他们一定不是白家人。”
于玲侧眸看向汤朝那只覆着黑色眼罩的眼睛,下面空空荡荡。
汤朝曾是被她与大哥一起救起来的,他本是另一个山头的大当家,结果丢了山头逃到了他们的黑风山。
于祈与于玲发现他的时候,汤朝的眼睛就已经废掉了,整个人都面色惨白,唇色青紫,明显是快死的模样。
他说他是被人骗了。
那人与他共患难,同安乐,只可惜昔日好友转身成了官家校尉,带着官兵抄了他的山头,杀了他的人,这只眼睛就是那个时候被那人亲手毁掉。
自此,他恨毒了欺骗与背叛,也厌绝了所有与官府有关的人。
“二当家,三当家,这边有情况。”
于玲张了张嘴,终究被打断,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夏日林深草盛,于玲拨开杂乱的草丛,看着新鲜的,被人踩折的草枝子,目光幽幽地望向林子深处。
“追——”
纪淮安背着薛从兴,绷紧了身子,眼睛微眯着看向前方,整个空气都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变得凝重。
这时,树冠簌簌作响,陆厌从树上窜了下来,拱手道:“公子。”
纪淮安此刻眼中杀意未退,见是陆厌,脸上绷紧的线条立马变得平和。
他放下背上的薛从兴,问道:“陆厌,你怎么追过来了?”
陆厌皱眉看了眼薛从兴受伤的脚踝,随即顺从地接过去,道:“属下一直都盯着黑风寨,下午察觉不对,怕公子出事,便先一步追了上来。果然……”
陆厌一直都在黑风寨周围徘徊,怕离得太近会被察觉。下午的时候,他见黑风寨里头人流攒动,便知道不简单,就追了上去。
暗卫一道于探查追踪方面是必修,所以他先一步找到了纪淮安三人。
陆厌看了眼天色,又道:“公子,属下过来的时候,黑风寨的人已经发现了公子的行迹。要不属下拖住他们,公子带着薛公子与谢公子下山?”
“不行!”
纪淮安拒绝道:“跑不过他们的,薛从兴伤了脚,根本走不动。”
被提到的薛从兴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果然问题还是在他那里。
陆厌也被难住了。
谢邱竹听着二人的争辩不下,定了决断,“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谢邱竹的意思是‘兵来将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