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碴子?不是白粥配酱菜?”
“还白粥配酱菜?哼,就他这小寨子,上下百十口我都打听过了,早上都是一碗大碴粥。”
纪淮安说话一急,嘴里塞了点心呛得他直咳,“邱竹,邱竹,水~,水——”
说着,就从谢邱竹嘴边夺下的茶送进自己嘴里,谢邱竹都来不及阻止,“那茶,不能喝!”
纪淮安急了,“怎么不能喝?谢邱竹,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小气了?一口茶水都要斤斤计较?”
谢邱竹:“那我喝过了。”
“喝过就喝过,我不嫌弃你。”
谢邱竹:“……”
纪淮安喝了口水,畅快了,甜甜道:“谢谢邱竹!”
薛从兴坐在条凳边,“那如何,你都打听到什么?”
纪淮安拿着点心,朝谢邱竹努了努嘴,“问他,他跑了后山。”
谢邱竹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板着脸道:“我去后山粗略地看了看,有些地方进不去,但整体布防制高点都布了暗哨。”
纪淮安沉思不语,片刻皱眉道:“我跟那些做饭的婆子那里也聊过,看他们平日的布菜,做饭的大锅台分析,这黑风寨最少有四百多流寇。”
“黑风山易守难攻,于祈是个会选地方的,现在宋锦最难的应该就是没人指引,才没法攻上山。”
“欸!从兴,你‘胸’歪了,正一正。”纪淮安话题转得飞快,一下子飞到薛从兴身上。
“哦。”薛从兴低头开始扶自己胸口的馒头,“这也太麻烦了,一直歪。”
谢邱竹眉头一皱,他刚才进来就发现薛从兴的胸口有些错位,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吧!
许久,薛从兴突然又问道:“那,那什么,要是黑风寨没了,于祈会怎么样?”
“你还关心他?”
纪淮安嘴里塞满了东西,道:“咱们现在自身难保,你要真有空,闲的,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才是正理。”
不知为何,薛从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虚得很,“我就问问,问问。”
“邱竹,你要不要尝尝,你早上都没怎么吃。”
“我不吃,你给薛公子吧!”
“哦。”
……
中午,薛从兴再次出现在于祈跟前,餐桌上摆了一道肘子和两道红烧肉。
“今天中午有肉?”
“是,杀了头猪。”
于祈说得轻描淡写,从容地给薛从兴递上筷子,给他碗里夹菜。
薛从兴很不自在,桌子下的手紧张地搓来搓去,“我记得那头猪你们不是过年吃的吗?”
于祈夹菜的手微顿,“你怎么知道的?”
薛从兴咬了一口肉,颤声道:“听,听别人说,中午杀年猪。”
年猪不就是过年吃的吗?
于祈失笑,“吃吧!年猪我再补给他们,晚上请你吃杀猪菜。”
这饭薛从兴吃得很不是滋味,于祈对他太好了,这种好让他又惊又惧,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一般。
“夹菜呀!”
备受良心谴责的薛从兴一直吃眼前那盘,于祈看不过眼,便道:“是我长得很可怕吗?”
薛从兴抬头。
于祈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是很不错。眉骨周正,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明亮威严,眉尾还带一条淡淡的疤痕。
这条疤痕却让于祈多了点匪气。
薛从兴摇头,小声说:“不可怕。”
“那你怎么不敢正眼看我?”
薛从兴再次抬头,又迅速低下头去。颇有些欲哭无泪,瓦声瓦气道:“还是……还是有些怕。”
薛从兴又怂又窝囊,简直让人气得没脾气。
于祈不敢逼他,就把几个菜扒拉到自己碗里,“我出去吃。”
于祈出去后,房间里就剩下薛从兴,他探探头,见人真走了才明显松了口气,开始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