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疼痛裹挟着谢邱竹的神智,桌上的折子被他扫落在地上,连同碧绿的茶水一起,碎在地上。
他不禁踉跄着扶墙起身,药毒瘾来得又急又凶又猛,他痛苦地用手掌撑住额头,粗砾地喘着大气。
太难受了……
他不想待在这里,不能待在这里。
满屋的空寂让他恐惧害怕,他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要见到淮安,见到他的淮安。然后捆住他,把他绑在身边,让他永远都没可能离开自己。
“淮安、淮安……”
“淮安——”
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松山别院,屋里头的光线被窗棂撞得稀碎斑驳,而里面没有一个人。
谢邱竹如同被人抛弃的小狗,红着眼,将自己高大的身子哆哆嗦嗦地缩在床头的脚榻边。他咬着胳膊,忍耐那迟来的,从身体内部升起的,那一股一股,无端的,没来由的恐慌畏怯。
就像是被纪淮安丢弃的那些年的无数日夜,永远只有一个人的寂静无声。
血从齿缝顺着胳膊滑落,口中很快尝到血液的腥甜气息。
疼痛唤醒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花弄影曾说过,“罂膏这种毒物的药毒瘾难捱,每每发作,痛苦只会一次胜过一次,直到把一个正常人逼得崩溃,失去所有理智,最后发疯发狂……”
“几乎没人能熬过去。”
……
谢邱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体内像是有千万根针戳着心肺肝脏,血液里流淌着灼痛的岩浆,让他恨不得登时提剑抹了脖子,杀了自己才好。
再等等,淮安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自己,他马上就能会回来的……
他红着眼睛,偏执地盯着那扇雕花木门。
从日中等到日落,等了好久,才在宫人点灯时等到了眼前的门被人打开。
阿纪从西郊皇陵出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了门前,他跟被人摄了魂的木偶似地,推开没有点灯的屋子,猛然黑暗中伸出的一只大手拽着他的胳膊扯进来。
门上的细密雕花硌得肩胛处生疼,炽热的鼻息喷薄在耳后,泛起细密的酥麻。
“淮安,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接我,为什么抛弃我……”
谢邱竹说话颠三倒四,不清不楚。
阿纪正窝火着呢!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一把推开身上压着他的男人,用手抹着狗男人扒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诞水,骂道:“谢邱竹,你他娘的一天恶不恶心。一边亲着老子,一边叫着旧情人的名字,给你脸了?
是不是S老子的时候,想得也是你那死得灰都不剩的旧情人!”
谢邱竹现在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混沌地看着眼前小人,瞅着他嘴里叭叭地开开合合,有些烦躁地堵过去,低声嘶吼道:“闭嘴——”
闭嘴?!
好啊!还敢凶他,自己果然比不上纪淮安那个早死的旧情人。
被困在谢邱竹和门板之间,阿纪偏头,又被钳着下巴扭回去。
这算是强压脖子硬喝水,搁这硬亲啊!
艹艹艹……
……
“艹,还有完没完,要跟老子来硬的……”
阿纪心中的火苗腾腾地烧起来,他奋力地推开男人,扑上去咬了上他的肩膀,换来男人一声吃痛闷哼。
阿纪含糊地咬着肉,道:“还你的,长点记性。”
阿纪嘴上说得狠,其实心里也不舒服。这不,委屈得眼睛也红上了。
他刚刚见了眼前这个狗男人和他的旧情人的陵寝。
生同衾,死同寝。
多好的誓言,多好的情义,都不是属于他的。
棺木里两个位置,一边放了旧情人的衣服,一边空着留给狗皇帝自己,他是死了连地方都没留。
他俩是一对!
他俩死了睡在一处!
好事全是他们的,那他呢?他这算什么?他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