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阁是邺都最大的风月场,前院喧闹,后院清净。
十七出了宫门,为了省事,直接避开人群,从后院翻墙进了极乐阁。
后院凉亭,满院花草映衬妆点。
十七独行其间,十分隐蔽。
只是……
“别躲了十七,早瞧见你了。”
花弄影衣衫轻薄,酥胸半露,勾人的眼睛斜斜睨在十七身上,随手折下一朵‘墨玉’簪在发上。
“一天天净翻我后院的墙了,墙抬高一尺三,不知道防谁的吗?就是不知道走正门?”
“你阁子里的姑娘如狼似虎,弄得像是在香粉里打了个滚,你说我敢走吗?”十七走进凉亭,摇摇几子上的酒壶,蹙眉看着她,“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花弄影绝美的脸颊在鬓边‘墨玉’牡丹的比拟下也不逊色,甚至是人比花更娇,花不似人艳。
她扶了扶新簪的黑中泛红的牡丹,劈手夺过十七手里的酒壶,不悦道:“说事就说事,别老拿我的酒壶。”
花弄影爱喝酒,千杯难醉。
“少喝点吧!”
“我又不会醉。”花弄影反驳。
十七劝道:“不醉也会头疼,主子交代的事你怎么干。”
“没事,时候还早,等我喝完这壶也不妨事。”花弄影说着,又往嘴里灌了口,抬眸道:“说吧!主子这次想杀谁?”
“这次查人!”十七掀起衣摆,坐在花弄影对面。
“谁——”
“纪淮安!”
花弄影喝酒的手一顿,微敛的眸子瞬间瞪大,“纪淮安,他不是当年就死了吗?尸体都见到了。
如今,……陛下找着了?”
花弄影低着头,“不会弄错了吧!”
“主子你还不知道?当初那个人虽穿着纪二公子的盔甲,但主子说不是,那便不是。”
十七知道花弄影的疑惑,继续解释道:“主子如今找回来了,他也打算不再吃那些有毒的罂膏了,这不好吗?”
“那人找回来了,主子让我查什么?”
“这个……”
十七老老实实地说了谢邱竹的原话,花弄影支着精巧的下巴,忍不住吐槽道:“主子还挺护食,查这么细。”
“能查吗?”
花弄影也不夸口,了当道:“有些难。”
“尽力就好,我先回去了,主子身边不能没人。”
十七一走,花弄影拿过酒壶,找了个盏子,自斟自酌。
院门口又进来一个姑娘,“弄影姐姐,前面有人闹事。”
花弄影搁下盏子,道了句,“……就来!”
驿馆。
莫桑光着半个膀子,咬着牙,往身上倒烈酒。箭射出来的窟窿流着血水,浸湿了好几条帕子。
吉利看着手里沾着血污的帕子,道:“咱们还是找个大夫吧!”
“——不行!”
莫桑疼得嘴唇颤动,“不能找大夫,这里是齐国。”
大齐皇帝本来就对他们契丹戒备,这次更是在房子周围安插了不少人监视,他们不能冒险。
吉利自然什么都明白,“可是你的伤?”
“还撑得住!”莫桑将白布放在窟窿上,“我受伤的事情,谁也……不能知道。”
莫桑捂着伤口,眼神狠辣地盯着远处,“一箭之仇,我也一定会报。”
站在一旁的吉利握拳不语。
半夜,伤口发炎,莫桑烧得神智不清。
吉利看着莫桑混沌不清,梦中呓语的模样,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下午包好的伤口再次崩开,血又流了出来,再不找大夫,莫桑肯定撑不住。
雨哗哗地越下越大,他们还在郊外的皇家行宫,不能找他大齐的医官,只能去城里绑一个大夫。
可是莫桑大汗不能一个人在这……
“吉利将军,你拉着我到这里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