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纸都被攥皱了也不见他松开,就这样一个人不言不语地坐到夜里,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夜深了,书房的殿门没开,灯也不点。
王大监急得在门口打圈,看着抱剑一动不动的十七,问道:“陛下已经一日水米未进,更没叫人进去伺候,你难道就不着急吗?”
十七:“陛下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王大监不必着急。”
王大监手指颤抖地指着十七,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老奴就不该问你。”
十七:“……”
王大监明知道这家伙是陛下培养的暗卫,一个个平日都跟没有感情的刀剑一样,以前只觉得夸张,如今看来,这倒是句摸着良心的大实话。
殿门吱呀一声被谢邱竹打开了,王大监立刻迎上去跟在身后侧,拿着灯笼给他照着路。
“陛下,可要吃些宵夜。”
“不用。”
宫灯照着不大不小的一块地,谢邱竹往前拾步下阶,问道:“阿纪睡了没有?”
王大监才扶了扶手里的刚拿稳的灯笼,慢条斯理地答应他将才的问题:“镜心刚才过来回话,说是吃完晚膳,早早就睡下了。”
谢邱竹“嗯”了一声,又走进了夜风里。
阿纪睡得忐忑,早上那没头没尾的情事在寂静的夜里死灰复燃,格外躁动。
他总怕见到谢邱竹,又怕见不到。
阿纪觉得好笑!
翻个身闭上了眼睛,继续酝酿睡意。
夜里无光,寂静无声,困意逐渐攻城掠地,脑子变得模糊不清,一切都远了。
等睡得朦朦胧胧之际,他感觉身侧的床榻被人压下去,有个裹着寒风的人躺在了旁边,他顺其自然地翻身抱住那人,嘴里轻轻地呢喃一句梦话。
“邱竹,你身上好冷。嘿嘿!我给你暖暖……”
这句梦呓让谢邱竹刚躺好的身子都跟着僵硬,他记起从前北梁还未灭国的时候,他就这样跟纪淮安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常年手脚冰凉,怎么也暖不热被子。纪淮安就笑着钻进他的怀里,“我体热,我给你暖被窝。”
那时他们正是情热,抱在一起就亲,酣畅淋漓过后,他们的被窝总是暖烘烘的。
那是他少有的,会发汗的时候。
那时床上的纪淮安一张嘴就是呜咽求饶,事后还会不知死活地躺在床上,笑骂他装病骗人。
一张小嘴叭叭的,每每逗弄得他恨不得死在纪淮安身上才好,真是天生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