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牢门被人打开。
阴暗冰冷的审讯室里,梁深不知多少次被冷汗从里到外渗透,除了疼痛还是疼痛,血一点点流尽带来了身体失温的寒意,仿佛生命也跟着流失。
他的呼吸十分微弱,眼睛半睁不睁,早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彩,空洞的看着某个地方,发呆的模样像是仿佛失去了部分的思维一般。
彼时,谢邱竹正站在火光映照的刑具下面,慢条斯理地挑起炭火里的烙铁。
烙铁被烧得通红,带着割裂的灼热,一步步靠近被绑在架子上的梁深。
他静默的眸子望着他,深冷如潭的墨色瞳孔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之下,烙铁在身上散出白色的烟雾,梁深早就散尽的意识猛然回归,冷汗如雨,涔涔落下。
半晌,他粗喘着看着身前站着的谢邱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谢邱竹,你抓住了寡人又怎么样,纪淮安死了,他死了……雁回关他尸骨无存,早就被山上野狼吃了个干干净净……哈哈哈……”
梁深眸子里杀气腾腾,死盯着眼前人道:“当初你在梁国为质时,寡人就应该早早杀了你……杀了你——”
谢邱竹淡淡的声音响起,“北梁灭了,你早就成了亡国之君!”
梁深的笑声戛然而止,不仅没有恢复神智,反而一会哭出了声,一会又笑了起来,几近疯癫!
“呜呜呜……北梁没了……没了……哈哈哈北梁没了……什么都没了……哈哈哈…… ”
“寡人错了……我错了,谢邱竹,你放了我吧!……哈哈哈……没守住……定远侯,寡人的定远侯呢?快来救寡人……”
梁深眼球微突,布满血丝。
定远侯府满门,所有人,连条狗都没剩,全都死了,都被他害死了……
一口污血喷了出来,梁深苍白无血的脸上瞬间暗淡,没有丝毫神色,似乎整个人已经彻底废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
身边的王大监哆哆嗦嗦地靠近这个早没了人样的梁深,好一会收回手指,跪在地上道:“陛下,他……他死了。”
“死了?”
谢邱竹淡淡用手里的烙铁拍了拍梁广深的脑袋,随后扔回火盆道:“死了就拖出去喂狗,别脏了寡人的牢房。”
“……诺。”
……
出了地牢,谢邱竹步子不紧不慢,走得闲庭雅致。路到一半便清咳两声,雪白的脸上立刻带着异样的酡红,看起来身子并不爽利。
王大监躬着身子,差半步走在身后侧,见皇帝咳嗽,便仰头将挂在臂弯里的披风递过去。
“陛下,夜里凉,披上件披风吧!”
“不用跟着!”
谢邱竹没拿披风,甩开王大监,一个人走在冗长漆黑的宫道上,一身清辉淡水的月光散在绣着金线的玄色盘龙袍上,孑然伶仃。
五年了!他终于做到了。
淮安,你可看见。
伤害你的人,都死了……
长门宫
推开殿门,昏黄烛火,静谧大殿。
正准备喝茶的谢邱竹就察觉到不对。
这殿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谢邱竹一双冷隽的凤眸轻蔑地微眯,伸手拔出床头挂着的长剑,用剑尖挑开重重红幔,看清了里面的人。
床帐内是一个双眼被覆红绸,浑身半裸披着绸纱的男子。
一头如云墨发披散在锦榻上,身上穿着对比鲜明的薄纱,若隐若现地与细腻的皮肉交相辉映,又纯又欲。
有点意思!
想来是他那个多事的外祖特意安排的,上回女的,这回男的,一个个试,乐此不疲。
不过……如此绝色,他要怎么杀才好呢?
谢邱竹舔了舔尖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