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周锡倪垂眸一看。
目光与那视线的主人正巧对上。
顾羡好似站在那里有了一段时间，恍若一个屹立千年的雕塑，肩膀都快要被染白了，一阵刺骨的风吹过，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那双浓密的剑眉。
眸瞳漆黑，悲凉又平静，瘦弱的身躯在一片雪白中更显凄凉。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周锡倪感觉到手被风吹的有些发麻。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
顾羡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周锡倪一头雾水的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阻隔了二人。
“莫名其妙！”
院外的顾羡眼睁睁的看着窗户关上，一声不吭，转身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去。
——
“嘶～好冷啊！”
于艳放下翻地的锄头，僵硬的双手不停的互搓着。
“都下雪了，怎么会不冷。”吴芸的手也冻的不行，学样的放下手里的锄头，直哈气。
“诶诶诶，你们俩干啥呢？偷懒啊！”
牟招娣凶神恶煞的盯着她俩。
“手冷啊！歇一会儿不行啊！”于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真是倒了大霉了，跟这么一个爱找事的老太婆分在一起，总是挑刺，这都第几次了，也不嫌累。
“手冷，这里哪一个人手不冷啊，就你们城里人娇气，我跟你们说，赶紧给我干，要是今天的活没有干完扣我工分了，你们得赔我！”
牟招娣老眼一瞪，还怪渗人的。
于艳和吴芸在家里也是父母宠着长大的孩子，要不是形势所迫，怎么滴也舍不得她们下乡。
现在却被一个老太婆，贴着脸欺负，气的脸上通红的。
附近的几个知青同情的望向她们俩，爱莫能助，怕被胡搅蛮缠上。
“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蛮不讲理的，你就干你自己的活就好了，管我们那么多干嘛！”
于艳性格和她的身材一样，大大咧咧的，有什么事情藏不住，不顾吴芸的眼神暗示，直接就和牟招娣翻脸。
“嘿嘿！你，你这个小娘皮，你们偷懒还有理啦，翻了天了，信不信我和大队长去告状，你们今天一天都工分都没有了！”
牟招娣一把扔掉锄头，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二人的吵闹很快引来其他人的围观。
于艳不甘示弱的仰着脑袋，“我们知青下乡听从指挥是来支持农村发展的，不是来被你这种老无赖讹的！你爱告就告，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你，你，小贱货……”
“干什么呢！”
大队长从人群中穿了过来，站到二人旁边。
“刘老太太，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没完没了的。”
牟招娣见大队长肃着一张脸，连忙摆手，表示这次不是她的原因，“大队长，这你就冤枉我这个老太太了，是她们两个人在偷懒，我好心和他们说一下，结果人家不领情，还和我吵了一架。”
于艳简直就要被她这不要脸的胡扯给气疯了，“她胡说！刚刚我和吴芸太冷了，就休息了一会儿，捂捂手，她就开始胡咧咧的骂我们！还说要是今天任务完成不了就让我们赔她钱。”
“真的?”
于艳和吴芸二人小鸡啄米般点头。
“刘家老太太，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要是不愿意干了就回屋呆着去，不要把队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想要钱，问你儿子拿去。”
刘老太太被大队长厉声呵斥了一顿，还是当着大伙的面上，这老脸都丢尽了，嘴巴张了张又合上。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该干活的干活，不干活的回家待着去，看看天上会不会掉粮食下来。”
大队长挥了挥手，驱散了看热闹的人。
牟招娣为了还能上工，只能憋着一口气。
于艳和吴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