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叶牙站在门口，自他出来就听不见里面的哭声了。
大抵是厌恶他的吧。
清瘦阴郁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圆月东升西落，天亮刚亮的时候，禾竹睡醒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舒服，这么多天来，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醒来后，东里亳就派人来请他们用早膳。
禾竹洗漱了一番，昨晚没注意，这会儿看叶牙气色，似乎很好，虽然心口插着一把剑，却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是丹药起到的作用吗？
怪不得他昨晚那么着急炼丹，原来关乎了他的性命。
若是等他下次炼丹，是否意味着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禾竹一边想，一边洗漱，然后和叶牙一同去了偏厅用早膳。
东里家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还是不在话下的。
禾竹放眼一看，好像全是她喜欢吃的，不禁瞥了一眼东里亳。
他怎么这么懂自己？
叶牙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噙了一抹笑，不曾言语。
禾竹许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精致的早餐了，敞开胃随便吃，桌上的食物全部一扫而光。
叶牙是见识过她的胃口的，倒也不惊讶，旁边的东里亳早已瞪圆了眼睛。
人不大，胃口却像头牛。
“禾竹小姐，慢些吃，这、我还没动筷子呢……”
东里亳拿着筷子，突然不知道如何下手，因为所剩无几！
禾竹道：“你堂堂家主，让下人们再准备一些不就好了吗？”
东里亳叫了侍女过来，吩咐了几句。
“一直都这么能吃吗？”东里亳看向叶牙，“妖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抢到几口食物吗？”
叶牙道：“我一般不吃。”
禾竹在旁边补刀，“他把丹药当饭吃。”
东里亳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不愧是妖王，在下佩服。”
叶牙也懒得再与他说这些废话，直接问：“昨日问你的话，可有想到答案。”
东里亳露出为难的表情，“妖王有所不知，我以前一直在人界，是个艺人来着，对于家族里的事情也不过问。要不是因为弟弟妹妹太小，叔叔伯伯们又被东里炎彬杀光了，我也不想当这个家主。您说的那个什么虚空，我是真不知道，东里炎彬也不可能让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停顿几秒，又接着说：“不过，我记得巫金婆婆不是被关在荒芜之地吗？如今荒芜之地的大妖都逃出来了，巫金婆婆按理说也该逃出来了，你们不如去找她，她与妖典融为一体，什么答案都能告诉你们。”
“巫金婆婆早就死了。”叶牙冷哼了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东里亳，他愈发断定这个人是个草包。
“啊？”东里亳很震惊，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这样的话，妖典也没了？这对于我们妖界来说，可是一大损失！妖王大人，您可有补救的办法？”
叶牙把目光看向了禾竹。
“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
装傻充愣，禾竹是一把好手。
叶牙哪里会信她，这丫头心眼子多得很。
“你若是不知道，这世上便不会再有人知道。”
她是沈符弦最爱的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叶牙，那我实话告诉你，沈符弦去地下之前，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以为他只是去查探一下，再从长计议。而且那个时候我身负重伤，后来陷入了昏迷。等我醒过来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去与血魔决一死战了。”
说起这个，禾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他大约也是怕自己不让他去，所以才什么都没说吧。可即便能理解，她也还是怪他。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阿弦与血魔同归于尽，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什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