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竹摸了摸鼻子，又继续问：“那后来呢？孩子呢？”
好像从未听说过叶牙有孩子。
叶牙冷笑：“你不会真以为本王看中所谓的传宗接代吧？”
“那不然呢？”禾竹疑惑。
他是妖王，总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王位吧？
“本王要炼丹！”叶牙脸上的笑容肆意猖獗，且目中无人，“书中记载，幼儿胚胎，乃是上好的炼丹材料。所以，本王把孩子从王妃肚子里取了出来。”
禾竹知道叶牙是个疯子，但提及因为孩子才让王妃活下来，还以为他尚有人性，没想到，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疯，还要泯灭人性，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恶魔。
禾竹替王妃感到不平，怒骂道：“你定是看了个盗版书，你害了王妃，也害了孩子！”
见她震惊恐惧又十分不解，甚至还有点恶心的样子，叶牙倒也不恼怒，这样的表情他见过太多了。
禾竹心底一片冰凉，她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她还没有结出果实，若是有一天他拿到了果实，自己必定成为他炼丹的药材。
再一想，王妃也是可怜，长得那么漂亮，却遇上了叶牙这个恶魔，偏偏在王妃死后，他还要装作十分深情的样子，真是虚伪透顶。
“王妃是因为你取了孩子，所以死掉的吗？”禾竹想起在冰棺里熟睡的美人，不由觉得凄凉。
叶牙摇头，“不，本王怎么舍得让她死，她那么漂亮，那么美好，本王定会给她更多的爱，更多的陪伴，更多的财富，更华丽的皇宫。”
但是从那之后，王妃就是被抽取掉了灵魂，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都不在意，就连叶牙与她欢好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动情的喊他名字，像是个木头桩子。
叶牙愈发觉得这日子没有过头，干脆也不再见她，一门心思扑在炼丹上。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叶牙某一天突然想起了王妃的存在，他以为过去这么久，王妃应该放下了。
叶牙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比记忆之中的更漂亮了，白得跟纸一样，身材消瘦，弱柳扶风。
年少时的叶牙也是会有冲动的，他见到如此羸弱的王妃，便是抑制不住，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尽情地吻她。
十几年的时间，对于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王妃依然记得那天他将没成型的胎儿，从她肚子里取出来时血淋淋的样子。
王妃又怎能够原谅他。
可被他如此圈养在王宫里，也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王妃故意提及了那个名字，被叶牙憎恨厌恶的那个名字。
彼时，叶牙对于许久未见的王妃正动情，抱着她往寝宫走，可当王妃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浑身冰冷。
她说：“听宫里的人说，沽南楼越来越繁华，商人、游客每天如同潮水一般。沽南尊上将那里治理的很好呢，叫我好生向往。”
那一日，天是阴的，云是灰的，风是冷的。
他亲手掐死了王妃，怀里的人变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遗体，她死的极其安详，叶牙掐着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挣扎。
后来他才后知后觉，王妃是故意那么说的。
她只是一心寻死。
叶牙对外宣称王妃是病死的，用千年寒冰打造了一口棺材，永久保留着王妃的遗体。
世人都以为叶牙对王妃用情至深，但他们不知道，王妃死于叶牙之手，叶牙之所以保留着遗体，也只是内心愧疚而已。
听完叶牙的故事，禾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更加的扭曲、病态与疯狂，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叶牙也是头一次与人说自己的过往，说出来后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
他看着禾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又推了她一把，“继续走。”
“这里一片混沌，一眼就能看到头，到底要走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