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
“小竹子。”沈符弦轻声唤她，“还好吗？”
“嗯……”禾竹的思绪逐渐回笼，突然想起了苏右，猛地坐了起来，“苏右呢？”
想起苏右拉她入魔的场景，不免还是有些害怕，“他现在还好吗？”
“已被镇压。”
精简的四个字，足足让禾竹震惊了数十秒。
她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沈符弦，轻声问：“镇压，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阵法之力，镇压在沽南楼的地下。”
“为何？”
“他是魔。”
禾竹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地面看，摇了摇头，“不，他是半人半妖，有人族血脉，怎会是魔？”
传言中只有妖才会堕入魔道，而人虽弱小，但血脉纯洁。
“就算是普通人族，也会入魔，何况是半人半妖。”沈符弦淡声回答，“一夜过去你饿不饿？我让闻同备了点吃食，是拿到秘境里来，还是出去吃？”
但禾竹没心情吃饭，心里还在想着苏右的故事，忽略了沈符弦的关心，问道：“是谁镇压了苏右？是你吗？”
沈符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四下安静，一瞬间，禾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来不及多想。
“你放了他吧，他不是坏人，一定有其他的补救办法。”
“他要拉你一起入魔，你为何还要给他求情？”沈符弦不解。
“你不知道他的事情，你不了解，他真的很可怜的。”
或许是禾竹失去过至亲至爱的人，所以她能理解苏右的痛苦，但苏右的痛苦远在她之上，所以他有了心魔。
“此事没有商议的余地。”
沈符弦将双手负在身后，凝视着禾竹。
若是旁人求情，他早就发怒了，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好像从不会有脾气。
“难道魔就该被镇压吗？妖有千万种，魔也有千万种，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禾竹着急了，提高了音量。
沈符弦按下心头的不悦，解释道：“所有的魔最后都会走上同一条路——终身与杀戮为伴。”
即便如此，禾竹依然觉得难受，苏右受了那么多苦，失去了家人，不幸堕入魔道，最终还要被镇压。
他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难道变成魔，就不能再变回来了吗？”她低着头，轻声嘀咕。
“是的。”沈符弦回答的很肯定，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眷恋，“所以，一定不要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