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非活在真空下,是有羁绊的,不管是哪个群体,都有在意的存在,或为情,或为名,或为利,这就形成了复杂的人世间。
人性是最不能经受考验的。
刘贤明白这一道理,所以面对荆州内部出现的问题,在了解始末以后,采取的办法也很明确。
拉一派,打一派,压一派,杀一派!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当前荆州还不能大杀特杀,对待士族豪强这些群体,必须要区别对待,就算想要剔除掉里面的隐患,也必须分批进行剔除。
一次性杀的太多,必会影响到荆州整体安稳,甚至麾下的那帮文武,一些人也会产生隔阂,这就不符合刘贤的利益了。
“幼常,你进来。”
刘贤看向堂外说道。
“喏。”
马谡当即应道。
看了眼身旁的宿卫,马谡忍着疑惑,挎刀走进正堂,向刘贤恭敬的作揖行礼。
“持某的名敕,前去这些地方,邀他们来天策府。”
刘贤稳坐在木椅上,看了眼马谡,开口道:“这是受邀名单,某要在天策府设宴,话怎样说,不用某教你吧。”
“喏。”
马谡言简意赅道。
作为宜城马氏的子弟,像这些人情世故的往来,马谡很熟悉。
这是张勇、陈升这些底层杀上来的悍卒,所不能跟马谡比的。
在刘贤的注视下,马谡走上前,想拿起书案上的那份名单。
不过瞧见正对自己的名单,上面所写人名,马谡眉头微蹙,心里难免生疑。
这么多?
这是要做什么?
庞氏、杨氏、习氏、和氏……
刘贤所邀的这些人,超过七成是荆北诸族,这也难怪马谡会生出疑惑。
“其实治理军队啊,就是治人。”
刘贤撩了撩袍袖,没有去看马谡,自顾自的说道:“率部奔赴的战场环境如何,地势怎样,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对待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我们能做的就是倚仗自身经验。
将所部可能不利的因素,积极变成有利的,确保与迎战敌军交手时,能多抢占些战场主动。
兵书中记载的那些计策,就是获取经验的一种,但这些并非是全部,要学会多看,多想,多听。
面对自己的对手,何时能真正揣摩透人心,知晓对方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那打仗才算有一席之地了。
此次所设宴席,你到时待在某身边宿卫,多看,多听,多想,何时把此事想明白了,再向某讲讲所想。”
“喏!”
马谡当即作揖行礼道。
看着离去的马谡,刘贤有些感慨。
其实想要调教好马谡。
核心并非是教他怎样打仗,而是教他怎样做人和看人。
马谡善于纸上谈兵,这代表着什么?
其军事素养很强。
作为一名统兵将校,应该具备的能力,马谡其实都具备,甚至远比寻常将校更出色。
在原有时间线上,马谡能在智谋无双的诸葛亮面前,分析的头头是道,还不让诸葛亮厌恶,这就得到了验证。
恰恰是这一点,导致年轻气盛的马谡,其实藏着极强的主观意向。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只是在战场之上,事情岂会那般简单。
面对的强敌不是提线木偶,何事都必须靠你预想的走。
任何一环出现偏差,就会导致所部惨败。
这是马谡最大的问题。
可恰恰是这一点,想给他调教好,想给他扳回来,却又是最难的。
马谡这个人啊。
要么成为奇才,要么成为废材,不存在其他可能。
所以想要调教好马谡,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根子并不在刘贤想要怎样,而是看马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