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多自诩当世勇将,然而现在,全身的力气仿佛褪尽了般,眼前一阵阵发黑。
比败仗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态也被打崩了。
兵车上,眼见大局已定,接下来已经不需要再指挥军阵变化。
廉颇撸了撸袖子,大喝道:“众将勇,随我杀呀!”
他亲自拿了一把长矛,副将一把没拽住,廉颇已经冲进了战场,从统帅变成老兵,专门下黑手,挑匈奴将领下手。
呼呼~敌将的热血溅在脸上,廉颇兴奋的全身颤栗。
痛快!
他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带兵征战沙场,吾所愿也。
人生当如是,壮哉!
“杀!”廉颇反手刺死一个匈奴将领,目光隔空锁定了壮硕如山的赫连勃多。
“那匈奴蛮将,咱让你看看兵道圣人的厉害。”
廉颇仿佛刚想起自己是一位兵圣,突然腾空,来到距离地面丈许的高度,弓腰狂奔,倒拖长矛,发狂般冲向赫连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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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城。
自从纳夏姒为妃,挛鞮曼接触的中土文化逐渐增多,学会了下棋。
此刻他正和大萨满分执黑白,各自落子。
“秦人势强,此次扰秦之举,大王究竟作何打算?”大萨满放下一颗白字,问道。
挛鞮曼:“我匈奴此前和赵人多有对弈,对赵人的兵锋颇多了解,秦能灭赵,本王自然不会轻视。”
“此番扰袭秦军,纵然落败,也不出本王所料。”
挛鞮曼从容道:“本王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那秦王。”
大萨满挑了挑眉峰:“大王除了派出一明一暗两支骑兵,还藏着其他布置?”
挛鞮曼笑了笑,手指棋盘:“下棋,等棋子落下去,才能见到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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挛鞮曼虽然对秦军的强势,提前便有了预判和准备,但当前线先锋军惨败的消息传来,挛鞮曼仍是脸色阴沉,低头注视战报,长达一刻钟都没说话。
战报上的内容,让近年来带领匈奴战无不胜,习惯听到获胜消息的挛鞮曼异常惊怒。
“我族先锋军,汇集各部,共两万两千骑,在代郡百里外遭秦将廉颇阻击,全军覆没,战后幸存者不足一千六百人……余众全战死当场。
先锋统帅赫连勃多被廉颇击杀。
共四十一名各部将领,只鬼方部牟联文都,一人幸存逃脱。
与我部交锋的秦军,死伤约两千至三千人间,具体数字无法确定,为斥候远处观战估算所得…”
匈奴两万先锋,幸存者不足一千六百人,可见战斗之惨烈。
从中也能看出匈奴骑兵并未溃败,军心未散,方能厮杀到最后,造成如此惨烈的伤亡数字。
这让挛鞮曼愈加愤怒。
斗志不散,还输了,说明匈奴人的实力处在下风,是被生生打死了两万人。
而对方战损却不足三千,差不多是十分之一的战损比例。
开战前,挛鞮曼就做了诸多准备,甚至在心里预估到可能会败。
而他此次南侵的重心也不在代城,攻代城只是个幌子,所以派过去的并非最精锐的本部匈奴兵。
可纵然如此,他仍没想到会败的这么惨,和他心里预估的形势,落差极大。
“传令南下的主力,回撤百里,不要继续往前推进了,等待下一步命令。立即传信,要快!”
挛鞮曼连续下达命令,而后问:“暗中推进的那路兵马,到哪了?”
“按时间推算,应是已接近秦境,甚至可能和秦人发生了交锋。”一名匈奴近侍应道。
挛鞮曼如鹰般的双眼,亮起逼人的光芒,表情森然,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