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
咸阳往北数十里,有一座郡县。
因为比邻泾水,虽是县城,但往来水路运输,周边城镇人口汇集,颇为繁华。
城内,有一座两进的院落。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在屋里吃晚食,蒸的是黄米饭,还有两碟腌菜。
男人吃的津津有味,筷子探出,又快又准,居然有种奇特的节奏感。
此时的筷子其实应该叫箸。
在这方世界,是儒家首先提倡以箸取食,认为是一种进步,而手食不雅。
男子身穿商贾服饰,面容偏瘦,目光凝练,显得沉稳多智。
他身畔是个同龄女子,气质朴实无华,身材也是一马平川。
两人都是赵人,以夫妻身份暗地里蛰伏在大秦,以探听消息为目的。
不片刻间,女人先吃完,低声道:“城内有消息送来,确定秦储已出咸阳,往东去,说是去巡边。”
“嗯。”男人闷头吃饭,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瞅瞅他,又道:“我们要不要进一步探查秦储的行踪?”
“你想干什么?”
中年人终于停止吃饭,抬头,看向女子。
“秦储难得出城,这或许是个机会。”女子道。
“你想掌握他的踪迹,行刺?”男人眼神微沉。
女子挑了挑眉梢,笑道:“非是要行刺,我没那么蠢,而是把他的行踪传出去,想对付他的人不在少数,自有别人去杀他,成功与否和我们都没关系。”
“你觉得自己的算计很高明?”
男人哂道:“我们入秦,以前都是在咸阳蛰伏,就近探查消息,为什么现在连咸阳都不敢久居了,要挪到这座县城?
其中原因你不知道吗?
凭你也想算计秦储?”
女子辩解道:“杀他也不一定要正面与其对战,刺杀方式众多,下毒,暗袭,都有机会,总有人能做到。”
我可去你的吧,中年男人道:
“秦储的层次,早已能预测自身凶吉。他那么容易被行刺,早让人杀了,能等你来算计他?”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秦人算计我大赵…”女子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中年人挥了下手,起身进屋。
屋里的桌子上放着笔墨,他想了想,执笔在一副竹简上作画。
他以体内力量灌注笔锋,凝神落笔,片刻后,那竹简上竟有一只蝴蝶翩然飞出,宛若活了一般破空飞翔。
此时女子从门外进来,男人注视着从画卷中脱离出来的法力蝴蝶,淡淡道:
“我从军多年,之前一直在我大赵修习兵家之术,但始终成就不高。
来到这秦地潜伏,前不久吕不韦讲法,不禁人听,我在人群中远远听闻他讲授杂家丹青之术与法力相合的方法。
回来后思索数日,力量竟然连做突破。
秦人鼓励百家修行,圣人亲自传播修行之道,我一赵人却要在秦地得闻修行真谛,是不是很讽刺?”
女子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道:“秦储此番出行,真就没有可以利用之处来对付他?”
“何为圣人,古之圣贤也,他们与天地气运相合,何人可撼?”
男人道:“或许有人能做到,但我们肯定惹不起,此事不要再想了。”
————
赵淮中午后出城,在护卫的伴同下,风驰电掣,往东而去。
上次突袭匈奴王宫,从大秦军中精挑细选,抽调的精锐,合共两千人,如今就成了他的亲军。
突袭匈奴之战,有三分之一的折损,但回来这段时间已重新补齐。
这两千兵员人人身着秘文甲,手执秘文兵戈。
其战斗能力,还要超过原本的大秦禁军玄鸟卫。
队伍出城后,急速往东线逼近。
由于法刑兽喜当爹,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