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雷声震耳欲聋。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黑暗的天地。
回春楼后院,一个单独辟出来的小院子内。
这里,是专门给有特殊爱好的恩客用的地方。
随着闪电落下,一阵不知从哪个角落来的邪风,将紧闭的房门吹开。
碰撞的声音响起,却丝毫未惊扰房间里的人。
那阵风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带进来外面的水汽,也同时将屋内的血腥味卷了出去。
和水汽一同消散在门外。
站在床边的凌月,将手中已经碎掉的只剩瓶颈的花瓶残渣扔掉。
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脸庞上一片麻木。
但若是仔细看去,能看到她平静眸底的无限风暴。
一个男人,正以一种随意的奇怪的姿势,斜躺在床上。
几个呼吸前,她忽然醒过来,这个男人正好将手里红色的小皮鞭对着她打过来。
那瞬间,身体快过脑子,她及时避开。
回过神来时,凌月的手上,已经顺到了一旁的花瓶摆件。
杀了他!
这是凌月现在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
男人扑了个空,凌月的身体已经转到了他的身后。
喝了酒,又添了些助兴的药物,男人的反应不如之前灵敏,缓慢转身过来时,一个白色的花瓶就在他的眼前。
重物敲击的闷响声起,男人眼前一黑,便如同破布一般,倒在了床上。
凌月的视线在男人腰间的匕首上划过,下一秒,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触碰到匕首上的红宝石。
杀了他!
这个念头如同藤蔓般毫无缝隙的生长,将她所有的理智裹挟吞没。
放在匕首的指尖忽然弯曲,坚定地握住匕首。
冷光泛过,锋利的匕尖停留在半空中半秒后。
便直直的进入男人的胸膛。
凌月的脑海有瞬间的清明,可看着鲜血涌出的地方,她却在心底深处感觉到传来的细微的愉悦。
这种,将自己的仇人手刃的感觉,让她觉得痛快。
一刀还不够。
红刃离开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幽暗,这血色将她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妖冶。
她勾起唇角,手起刀落。
第二刀落下,她嘴角的笑容放大。
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个人,一头黑发束起用银冠固定,剑眉斜飞英挺,黑眸中藏着淡淡的锐利,薄唇轻抿,轮廓棱角分明,身姿笔挺,往那里一站,像黑暗中的苍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的身后,有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替他撑伞。
两人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场景。
屋里,凌月的第二刀已经结束,匕尖缓缓的滴着血。
她似有所觉,回头看去,却恰好和萧钰的眼神对上。
好看的杏眼猛地放大。
手中的匕首砰然落地,砸出一片血花。
两人就这样对视。
下意识有些想躲的凌月的视线下移落在萧钰的手上,在看到那枚银戒指时瞳孔猛地紧缩。
上辈子,她跟了他之后,一直到他们二人互通心意时,才有了这戒指,花纹还是那时候她画的,萧钰照着图画找专门的匠人制作的,很独特,只有他们自己有。
那时候,他是当朝首辅,她是他的妾。
可现在,她才十七岁,若按照上辈子的命运齿轮走,她即将成为床上那人的玩物,而他此刻正奉圣上的命令,在七蒙山剿匪。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站在外面的萧钰忽然动了,缓缓走近。
直到在她面前站定,凌月仰头看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到她的眼前,她看过去,还能看到他指腹上的薄茧。
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