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有只小蜘蛛爬过,距离秦瓷搭在桌上的小臂不到五厘米。
容屿低头瞥去,双指一捏将它丢远了些,漫不经心回答,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出于本能下意识顺着往下问。
容屿掀起眼眸看她,面色平静、一本正经地道,
“惦记着某人,睡不安稳,干脆早早来了。”
秦瓷,“.......”
你干脆报我身份证号码得了。
他反问,“你呢?”
像是也要从她嘴里听到同样的答案。
秦瓷赧然,“.....我睡得挺好。”
她没有半点睡不安稳的迹象,反倒睡得极其踏实,早起纯粹是因为,突然醒了。
气氛正陷入微妙的尴尬时,厨房里捣鼓的老婆婆出来了。
老人家端着两碗白粥过来,再次从厨房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两碟小菜,
“来,你们尝尝,这是老婆子我自己捣鼓的酱菜,配白粥非常好吃。”
秦瓷微松口气,注意力放到桌上的酱菜上。
腌渍过的酱瓜和酱菜通身泛着诱人的色泽,红的小米辣和绿的香菜点缀在上方,给这道酱菜更增添了几分好看的卖相。
肚子适时地响起两道咕咕声,秦瓷余光瞥见容屿唇角很不厚道地勾了起来。
“饿了吧?快尝尝。”
老婆婆面目和蔼地笑看着她。
容屿嘴角始终噙着抹淡笑,他捏起筷子,往碟中夹了条酱瓜放到她碗里,
“吃吧。”
秦瓷憋着口气,誓要找回主场,脸上端出专业的假笑,一口气给他夹了好几条酱瓜,笑容可掬、颇为体贴地道,
“昨晚没睡好的人,估计饿得更快,你也多吃点。”
两人一来一回间,白盘中的酱瓜已经见底。
老人家看得开心,自告奋勇地端起盘子再去盛一些出来。
容屿叫停,“好了不笑你了,肚子饿的话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酱瓜经过腌渍,浸着小米辣渗出的汁液,入口酸脆爽口,带着几分辣意,吃一口酱瓜能配好几口白粥。
带劲的好吃。
容屿一碗白粥见底后,抵不过老奶奶的热情,又添了一碗。
他也的确是饿了,昨晚飞机落地后便开车直奔这里,一整晚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酱瓜开胃,轻松唤醒了被他忽视了一整晚的胃。
秦瓷吃得秀气,咀嚼间不经意抬头,瞥见容屿头顶有几根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枕头压过的痕迹明显。
再看他吃得专注,长挺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眼睛下方打出一片扇形的阴影,却也遮挡不住他眼睑下方淡淡的暗青。
他吃得安静,明明一幅饿极了的样子,可举手投足间依旧尽是上乘的用餐礼仪。
却莫名叫人看得心疼。
秦瓷看得心口发闷,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她收回视线,心底沉沉叹口气。
他应该挺累的吧?
两碗白粥进肚后,容屿停了筷子,抽出张纸巾抿嘴。
秦瓷听见他突然问道,
“奶奶,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嗓音温柔。
奶奶闻言愣住,随即叹气,谈及这个话题声音瞬间苍老下来,没了刚才的精神气,
“是啊,建了这么大个家,却只有我一个老婆子住。我那几个孩子们都在大城市里嘞,平时基本不回来,也就每年过年那几天会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后,待不了几天就又走了。”
秦瓷停下筷子,听得沉默,却也明白她并不能做些什么。
农村里空巢老人的独居问题向来是道难解的题。
“奶奶,您没有考虑过跟孩子们去城市住吗?”
秦瓷轻声问道,问出口的那刻又觉得问题很蠢。
大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