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按住了朱曼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对于沈砚而言，这些话起不到半点作用。
他不会觉得自己过分，也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话反省自己。
相反，这些话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糟。
朱曼嚷道：“你干嘛不让我说？我真是要气死！太欺负人了……”
温絮把朱曼护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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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定定地望向了沈砚：“你要我怎么做？”
“温絮！”朱曼拉住她的手，“你别这样……”
不这样。
她还能怎么样。
“沈砚，我们做个了结吧。”她咬住唇，道，“我怎样做，你才能满意，你一次性说个痛快。道歉，还钱，或是离开这座城市，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
她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
和他的每一次交锋，只会让她还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口反反复复地被揭开，被撕裂。
鲜血淋漓。
温絮：“你不用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不配。”
沈砚从她的口中听出了抽身想走的意思。
他的心情，因为那一层意思，再一次糟糕透顶。
他没想过要放她走。
在他的计划里，他得一步一步地，把她逼到死胡同里，让她备受折磨，让她不见天日。
沈砚靠在甲板的栏杆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想走？可以。跪下。”
温絮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又听见沈砚说：“跪下，向我磕头。朝叶、虹珊、菁曼，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朱曼握紧温絮的手：“干嘛？你不会要……”
话没说完，温絮挣开了他的手。
“沈砚，如果你变成今天的样子，是因为我。”温絮往前走了一步，“那是我咎由自取。”
扑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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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絮的膝盖抵在了冰冷的甲板上。
她想起那天在研究所门口，飘着大雪，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向他示弱，向他哀求。
那天，研究所门口的地上都是雪，比现在的甲板冷上无数倍。
可此刻她的心，却比当时还要冷。
温絮笑了：“是我该死。”
甲板上的其他人议论纷纷地看过来。
沈砚看着她，预料之中的快感没有传来。
相反，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狠狠地窒了一下。
尽管如此，他还是说出了口：“向我磕头。”
咚。
额头触碰到甲板的那一瞬间，眼泪顺势落了下来。
“够了么？”她颤抖着声音问。
“温絮！”朱曼蹲下身，想要把她拉起来。
梁欢也看不下去：“沈砚，你这样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沈砚：“向我道歉。”
温絮垂着头，道：“对不起，沈先生。”
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
如果硬要找一个道歉的理由，那就是她把多么耀眼灿烂的一个少年，变成了如今冷若冰霜的模样。
“求你原谅我。”她伸出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温絮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从容地扬起了头。
沈砚注视着她的那张脸，心口的窒息感愈加浓烈了几分。
她推开了朱曼，腰杆挺得笔直。
“沈砚。”她红着眼，说，“求求你。我们此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