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止了,悄悄地隐于众人身后,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贺九思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温公子要去哪里?”
温羽白:“……肖少侠有事?”
贺九思笑眯眯道:“没什么,就是看温公子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在下在楼上雅间设了宴,公子若不嫌弃,赏脸一道去用膳如何?”
温羽白直觉他来者不善,用余光左右看看想找人给自己解围,结果客人们都在吟诗作对,小二们在忙着铺纸研墨,只能作罢。
执扇和贺九思拱手一礼,警惕道:“如此,在下便叨扰了。”
“请。”
贺九思兴高采烈地侧开一步给他带路,二人在雅间落座。
“酒楼新开张,在下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温公子喜欢吃些什么就随便点了几道,若是不合口味,咱们再换。”
贺九思豪爽道,方才楼下被他搅和得一团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分出精力点的菜。
温羽白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迟迟没有动筷,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贱即盗”,贺九思这么巴结自己,一定有原因。
“肖少侠如此盛情,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
贺九思眉开眼笑道:“淮州路途遥远,温公子一路奔波肯定没怎么好好吃饭,这顿饭算我请的,公子尽管放开了吃。”
放开了吃他能吃多少,这一大桌子菜,吃到他离开邺京都够了。
温羽白腹诽贺九思铺张浪费的老毛病又犯了,放下手中的折扇和他道谢,拿起桌上的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这几天他一直奔波在路上,确实有些饿了。
贺九思发现他胃口大开也不嘲笑,把盘子往他跟前推了推,自己也不吃,只盯着温羽白瞧,瞧着瞧着突然发现,居然有人能把饭吃得这么……这么虔诚。
“温公子平时都是这样吃饭的吗?”
贺九思见他一口虾仁嚼了二十多下还没咽下去,忍不住好奇问。
温羽白没有立即回答,心说这不是和你一起吃过饭怕你认出来不得不改个习惯么,再说他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不细嚼慢咽晚些时候脾胃该受不了了。
把嘴里的虾仁又嚼了十多下才咽下去,恭敬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农户们春耕秋收不易,我等坐享他们劳动的成果,应当心存感激。”
贺九思最受不了他们读书人这股酸腐劲儿,连吃口饭都不忘无病呻吟地念上几句。
动了动肩膀和腰,浑身不自在道:“公子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在下十分敬佩,冒昧问一句,温公子每嚼一下都会在心里和农户们说一声‘谢谢’吗?”
救命,可千万不要,他要找的是能把曹谏之压得抬不起头的帮手,可不是酸腐的穷秀才。
温羽白无语,给自己盛了一碗热汤喝下去暖暖身子才道:“少侠一看就出身不凡,应当没见过大灾之年百姓食不果腹的惨状,若是见过,一定也会像在下一样,珍惜入口的每一种食物。”
贺九思顺势道:“所以如果有人指责‘宁王世子喜好奢靡,王府的吃穿用度都是克扣军费得来的’,温公子一定觉得都是无稽之谈对么?”
温羽白:“………………”
这个转换话题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儿快,他们不是在聊节约粮食吗?怎么就转到克扣军费上面去了。
贺九思你的肠子是不是不会转弯,一根直肠通到底。
温羽白被贺九思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噎,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在下没见过宁王世子,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喜好是不是奢靡。
但北境苦寒,连年遭受战乱之苦,宁王以‘勤俭’治军,当不至于做出克扣军费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贺九思猛一拍桌子,“我就说温公子和外面那群乌合之众不一样么!那群人平时满嘴的仁义道德,真到了要他们伸张正义的时候就见风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