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昀强撑着精神回禀:“启禀陛下,小臣在路上染了风寒,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话音刚落突然猛咳起来,听在众人耳朵里跟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弘景帝听着他咳嗽不满地蹙起眉:“怎会染上风寒,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话里话外透着不信。
明若昀再道:“回陛下,小臣天生有弱症……许是一路奔波水土不服,过些时日就好了,谢、谢陛下关咳咳咳!!!”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没了半条命的咳嗽。
弘景帝听他说“天生有弱症”想起早逝的宁王妃,对明若昀顿时生出恻隐之心。
“传朕旨意,让齐太医到偏殿候着,一会儿给明世子好好瞧瞧。”
“谢陛下!”宁王父子跪地谢恩。
“董忠,宣旨吧。”
弘景帝微一抬手,董忠当即领命宣读圣旨:“奉 天承运皇帝,诏曰……”
明若昀低着头一字不落地听着。
如他们父子先前所料,宁王的权柄和爵位已是位极人臣,再往上就是一字并肩王,弘景帝断无和可能会和一个异性王平起平坐共享江山,除了该有的金银财帛,只赏了世子留在邺京和其他勋贵子弟一起去国子监上学的恩宠,变相地把他留在身边当人质。
但宁王却没有立刻接旨。
明若昀从小在外祖家长大,读书识字这些事他虽然没机会插手,但儿子下笔有神出口成章他这个当爹的还是清楚的。
他以为皇帝会赐给明若昀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没想到竟然是去国子监读书。
他们父子如果常住邺京,明若昀本就应该在国子监上学,如今却成了恩赏。
宁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一方面庆幸明若昀不用在宦海里沉浮,又担心他去了国子监之后被各家子弟欺负。
邺京不比雲州,这里没有宁王府的庇佑,只有皇帝对他们的忌惮。
“陛下,老臣的发妻仙去多年,老臣只有这一个嫡子,陛下可否、可否……”
宁王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把对明若昀的不舍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弘景帝笑着打断他,“宁王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朕能理解,世子在邺京有朕关照,王爷尽管放心。”
宁王早知皇帝会这么说,假装在领旨谢恩和请皇帝收回成命之间犹豫不决,半晌才伏地叩首:“世子体弱,老臣恳请陛下多加照拂。”
弘景帝满口答应,“王爷放心,朕一定保他安然无恙。”
明若昀再次随宁王行礼谢恩,然后拢着披风慢慢站起来。
谁知刚起了一半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幸好跪在他身后的郭将军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不然非一头栽地上不可。
“世子!!!”
“昀儿……”
明若昀撑着郭将军的臂弯站站直,等那阵强烈的晕眩感退去之后才向弘景帝请罪:“小臣御前失仪,请陛下赐罪。”
弘景帝目露担忧,难辨真心,让董忠赶紧带他去偏殿找太医诊治。
偏殿里,贺九思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歪在榻上吃水果,太监宫女们摇扇的摇扇,奉茶的奉茶,尽心竭力地伺候这位祖宗。
齐璜到时贺九思已经吃完一串葡萄了,果皮和葡萄籽在御案上堆成一个尖尖,还有紫红色的汤汁溅在旁边的奏折上。
九皇子飞扬跋扈目无王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御史参他的奏章都能塞满一座大殿,可他依旧我行我素,陛下也从来没有处置他的意思。
齐璜见怪不怪地给他行礼,背着药箱远远立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眼不见为净。
“齐太医?你来这里干什么?”
贺九思看太医出现在这里以为是父皇龙体有恙,“腾”的一下挺直了上身。
齐璜拱手启禀:“回殿下,陛下传微臣来给宁王世子诊脉。”
原来是那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