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边塞,阴山关。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连绵不绝的大漠,把神州大地一分为二,东方得富饶之地,西方则是一片贫瘠。
沙漠上的驼铃声,在为累累白骨祈祷,风为葬音,黄沙淹没。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世间风景,境随心转。
圆月当空,不知是月华清冷了世间,还是世间的霜让明月更加孤冷。
万里无云的夜空,没有繁星点缀,唯有对月长嚎的狼,视月为归途。
对影成三人,独酌无相亲,茫茫人海,何处可逍遥。
阴山关高十丈的城墙外,近日时有狼群出没。今晚月圆之时,狼群尤其之多。月色如昼,难蔽点点绿芒。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让宁静的月色披上了惨白。
城墙上的守卫们,缩了缩脖子,搓着手,呵出一口口冷气。心同此境,冷若冰霜。
“自他吊在城头,已经七天了,每晚都来狼群,嚎叫得令人心慌。”
“这位爷,是我们南华最年轻的少年侯。三年来驰骋大漠,战无不胜,打得北元难以逾越一步,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却在决战一仗,葬送十万大军惨死沙场,功难抵过。唉!”
“也不算战败吧,虽然我们死了十万子弟兵,可北元的伤亡更为惨重。经此一战,北元已无力再扰我南华边塞。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是何等功绩!却落了个被小人算计的下场。”
“禁言,朝堂之事岂是我们能讨论的。唉,不过,任国公一脉从此在我南华是要断绝了。”
“江山无限,更与何人说。”
“少在这里咬文嚼字,做好自己的事。”
夺人心魄的狼嚎声乍起,如空旷四野突起炸雷,打断了守卫们的谈论。一头丈余大小的白狼从狼群中走出,盯着悬吊在城头的人影,长啸如诉如泣。
不似人形的身影,只能动了动眼皮,眼中精芒如狼,阴冷暴虐,血色涌动。虽被长发遮盖,脸上全是血垢,隐约可见是个尚不及冠的英俊少年。
两根铁链穿过琵琶骨,悬吊于城头,风霜如剑,已过七日。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任逍风,南华最年轻的少年侯,七天前亲率十万大军,在大漠中与北元浴血决战,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此战,他有必胜把握。他相信经此一战,必能打残北元,让其十年内不敢再马踏阴山关。
此战后,他任国公一脉,也将赎清所有罪孽,重获自由身。
他更在决战时,临阵突破,从天人三合破入第八境。从此,他不但是南华最年轻的少年侯,也将是南华最年轻的武道大宗师。
所有的美好期待,被一把从天而降的剑,切断了命运轨迹。
一把布满了裂痕的残剑,剑身已断三分之二,可见持剑人必是经历了何等惨烈的绝望之战。
唯有玉质剑柄完好,剑柄上那名震天下的三个字,依旧清晰夺目,挽天倾!
这把从天而降的剑,突兀出现时,正是他与北元少帅拓拨蛮生死大战之际,高手对决,岂容分心。刹那分心,形势逆转。
受到重创的他,要不是已临阵突破到了第八境,必然会是全军覆没的惨败下场。
最终仅余数千残兵退回阴山关,十万大军埋身大漠,预期中的大胜,却成为了近乎两败俱伤的惨胜。
阴山关内,任国公一脉仅存的子弟兵,更是全数阵亡,他由一个功臣变成了罪臣。
因两国都损兵折将,暂且议和,代价之一就是废了任逍风,悬吊于阴山关城头,直到暴毙。
任逍风根骨尽断,气海尽碎,血脉尽毁,幸而无人查觉他临阵有突破,第八境的大宗师能开辟识海,已凝聚出了神识。
被悬吊在城头七天,无一人来相救,因为任国公一脉原本就是罪臣,更是被民间百姓唾骂的罪人。
无人相救也罢,在白天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