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不过晏鸿之是名士,士林名声极佳,她们不会傻到作践,笑着点点头,只不多理睬罢了。
这让程丹若松了口气。
她开始观察今天的来客。
根据大奶奶的介绍,和身边太太小姐的低语,客人们能分为三拨:一拨以偏厅之人为代表,都是文坛清流,职位偏低;一拨是同僚,尚书家的,侍郎家的,全是一等一的的高官;一拨是亲眷,和王家结亲的各户人家。
有意思,联想到所谓的内阁名额之争,就更有意思了。
程丹若在晏鸿之那里补习过常识,本朝内阁大学士,非尚书、侍郎不可任。也就是说,最高权力机关的人,必定兼任尚书或侍郎。
六部尚书加侍郎,总共十八人。当然,因为有兼任的情况,或许不足此数。
内阁名额一般有几个呢?四到六个不等。
如今,李首辅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今年又屡次告病,就算坚持,又能再守多少年?届时,内阁空出的名额,就会落到其他十几个一二品高官身上。
她正回忆着要点,突见正厅的王大太太起身,与其他妯娌一道去门口迎接。
如此慎重,必有贵客。
“安国夫人和嘉宁郡主到了。”
“安国夫人是谁?”程丹若问。
大奶奶嘴唇翕动:“贵妃之母。”
程丹若恍然。惯例,外戚封为承恩侯或承恩公,贵妃不是皇后,父亲便没有获得爵位,只有母亲封了一个国夫人的虚衔。
“两家有亲?”
大奶奶道:“王尚书的长孙女嫁到了贵妃娘家。”
程丹若有点意外:“是么?”
清流文官的孙女嫁外戚,真不拘一格。
“柴妃贤德,颇有善名。”大奶奶倒是对这家人评价不错,“柴家子中举后方来求娶,不算辱没了。”
程丹若马上给柴贵妃提了一个等级。
好家伙,女为贵妃,家里人还知道上进,如下一辈再考中进士,妥妥能延续三代的后起之秀。
王尚书这门亲事,结得不亏。
此时,安国夫人与嘉宁郡主已经进了二门。
安国夫人略富态,衣着华贵,不过也就是普通贵妇人的打扮,举止普通,毕竟原先只是寻常人家的主妇,好在女儿入宫多年,家里富裕有些年头,未曾露怯。
“亲家好。”安国夫人十分客气,不摆贵妃之母的架子,和气地招呼,“今儿我来晚了。”
又命身边的姑娘问好,听话音是她女儿,贵妃最小的妹妹。
王老太太自然说不晚,又要向嘉宁郡主请安。
“可折煞我了。”嘉宁郡主笑盈盈道,“不请自来,做了恶客,嘉宁向老太太请罪了。”
“哪里的话。”王家的四个媳妇连忙凑趣玩笑,“郡主能来,才是为我们增添光彩呢。”
这话看似有些谄媚,但在座之人均不作此想。
因为,嘉宁郡主是个美人,艳若桃李,靡颜腻理,赤金红宝石的头面和大红织金的缂丝裙袄,完美地衬托出了她的华美。更不要说身后还有四个宫人,一个捧手炉,一个捧披风,一个捧拂尘,最后一个怀里居然抱了只松狮犬。
程丹若低头啜茶,心想,国色天香,是牡丹之美。只有皇家才能养出这样傲气且贵气的女孩子,因为她们真的高人一等。
相较而言,许意娘为人臣子,就少了那一份盛气凌人,如兰花,更清雅端庄,美在教养与内秀。
“早听闻王尚书家的梅园是京城一绝,可憾我身在封地,未曾一见。听闻安国夫人今日赴宴,我便厚颜求了太后,过来开开眼界。”
嘉宁郡主妙语如珠,将前因后果解释明白,毫无骄矜之气。
众贵妇不由对她升起几分好感。
程丹若隔着挡风的隔纱,若有所思。
客人已经到齐,赏梅会正式开始:已婚太太开始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