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敲了敲,接着五指徐徐松开,花生又出现了。
谢玄英正欲仔细瞧个明白,腹部骤然受力。
他吃惊之下,疼痛顿时被抛之脑后,身体本能做出防御,手比大脑快,先一步截住偷袭。随后,方才低头看去。
掌中握着她的手腕。
谢玄英像是被火炭烫着,飞快松开五指。
“抱歉。”程丹若也没想到习武之人的反应这般快,惊讶一瞬,很快丢开,“起来吧,已经好了。”
方才果然是紧张,就是中上腹压痛,急性肠胃炎。
考虑到晏鸿之无碍,鸡汤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高温炖煮过,蔬菜也是常见的种类,她吃了好些,剩下的就是鸡蛋。
记得没错的话,紫苏提过,说主家攒着鸡蛋不舍得吃,他们给的银钱多,一口气拿了一篮子。
估计是鸡蛋里有沙门氏杆菌。
她思忖道:“是肠胃有些不适,一会儿怕是还要吐,腹泻也正常。这样容易失水过多,生机紊乱,我给你烧些热水。”
秋日并不太冷,只是睡前烧热炕,驱散寒气,灶下早已熄火,只埋了火星。
程丹若取来干草,重新点火,从主家准备好的水缸里舀几勺水进铁锅。
“我去叫柏木来可好?”她问。
谢玄英靠在墙边,垂下眼眸:“不必,莫要惊扰老师,我歇歇就好。”
程丹若是大夫,又数次承他情,不好抛下病人不管,只好问:“要不要我给你扎几针?”
谢玄英抬起眼睑,品度她的神色。
烛火明媚,渡染她的半张面颊,夜间不曾梳妆,乌发用丝带潦草地束着,垂落在肩头。外衫好好穿着,却是他的衣裳,去掉了熟悉的玉带荷包,反而有种家常旧衣的暖意。
而她注视着他的脸,眉间不见羞涩娇美,反倒藏了些微的苦恼,唇角微抿,似乎在思索评判病情。
一时间,好似跌进了火盆,身体燥得厉害,胸腔的肺腑却化成了水,潺潺的春意流淌过四肢百骸。
他别开眼睛,看向头顶的横梁:“那就劳驾了。”
程丹若松口气。
谢天谢地,病人要是不让她治,她也没办法,最多把房间的恭桶让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进屋,取来银针包,旋即却为难起来。
止泻的穴位是足三里、上巨虚、气海、天枢。
不是在小腿,就是在腹部。
“我还不会隔着衣物认穴。”程丹若十分抱歉,她这方面业务不太过关,“你若是介意,请义父……”
这次谢玄英答得很快:“不要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
病人不在意,医生就更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程丹若取出银针,请他正坐,撩裤腿。
她取膝盖下四指的位置,略向上刺入足三里,针感顺着足阳明胃经到达腹部。
片刻后,换腹部穴道。
一般足三里可搭配气海、天枢等穴,但气海在脐下,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一些马赛克的影子。
出于对双方的保护,程丹若问:“取天枢如何?”
谢玄英毫无意见。
天枢穴的位置与肚脐横平,所以衣服还是要撩的。
约三指外,程丹若拈针刺入。
穴道独有的触感传来,她知道这一针也扎对了。
针灸要略停一会儿,等待的间隙,医生的职业素养暂且休息,普通人的审美回归正位。
谢玄英面色苍白,眉头微蹙,似乎正在竭力忍受疼痛,看起来着实可怜。
程丹若不由心生同情,古人生活不易,哪怕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公子,生病一样没有特效药吃。
感慨两声,余光滑落到腹部。
这……也太可以了吧?
她有点蒙。
虽然来的路上,就凭他拉他上马的力量,和衣服的腰身,调侃似的揣测过,但人体的骨骼、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