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监取还印玺,尚宝卿使用印玺。
设立这样的分工,就是为了防止滥用,互相制衡。
但世宗末年情况特殊,祝棫的亲妈病了,田太后的身体也很不好,无力垂帘,妃嫔里估计也没什么能托付的人。
祝棫没有办法,就灵活变通了一下,合并了这三项岗位的职能,间接让程丹若获得了干政的权力。
她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加入到政治中,而这个起点,其实也注定了她的终点。
这是一条为臣之路,而不是为君之道。
但在古代,混官场不是件容易的事。
程丹若得到尚宝之位,就好像读书人中了进士,前半生的努力到此为止,后面的路从头开始。
看看庆天元年的配置。
杨峤五十出头,年富力强,曹纲六十,三十年资历,薛聪六十差一点,谢威五十五,冯源也差不多。
这班底正处于能打又能熬的岁数,人均老资历,想出头谈何容易?
程丹若大概也知道这一点。
她花了很多年为自己布局。
我总结了她的动作,可以归纳为三点:晋商的钱、西南的兵、江南的笔。
这三点每一个都值得展开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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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钱、钱、钱
众所周知,晋商是在夏朝崛起的,他们抓住了夏朝与蒙古的互市机遇,借着政策的东风乘势而起。
据府志记载,山西最繁茂的产业就是毛纺织和煤矿,特别是毛纺织,“家家有织女,户户养牛羊”,与江南蚕丝业并为两大工业支柱。
当时,山西一带的纺织业完备到什么程度呢?
官府层面上,朝廷规定,百姓自家养的牛羊数量不能超过五头,超过就要额外收税,以免毁坏耕田。同时,降低进口羊毛的关税,鼓励商人买蒙古的羊毛。
国家用这样的规定,避免国内的畜牧业了侵占农业生产。
民间,牛羊本身可以买卖,羊毛用来纺织,不管是毛线还是绒布,产量都很高,牛耕田之外,也用来种牛痘,发过牛痘的牛在交易时可以减免赋税,这就很好地促进了牛痘的接种。
家里贫困的,妇女在家纺织毛线,收个手工费,有钱一点的置备纺织机,自家用和租出去都有进账。
产出的毛线国内市场消化,绒布大量出口,远销欧洲不说,还反销回了蒙古。
蒙古的老百姓也没什么意见。
牧民们通过互市,能够交换到日常所需的铁锅、盐茶、棉布,不需要劫掠就能熬过冬天,羊毛一年年收,属于可持续发展。
而于大夏的百姓来说,没有了胡人南下侵略的担忧,也就不需要逃难,地里的收成只要过得去,就饿不死。
又引入了红薯、玉米、花生之类的外来品种,抗风险能力增加,手头上也能攒下钱了。
百姓有了钱,商业就随之繁荣。
晋商通过纺织业积攒了大量钱财,便不再满足于商人的身份,渴望阶级跃升。他们多方游(砸)说(钱),致力于提高商人的地位。
砸钱最多的就是程丹若。
有文人笔记记载,程丹若过生日的那个月,宾客盈门,每天都能看到各色商人上门送礼,什么奇珍异宝都有,比皇帝的内库还丰富。
但所有珍宝一概不曾进门,原样来,原样回。
笔者就很感慨,(当街感叹)说这样的宝物都弃之不顾,宁国夫人难道想要九鼎吗?谁想路人和他说,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宁国夫人有几样东西来者不拒,分别是修路、造桥、义诊。
但凡做过这三件事的人,她就愿意收下拜帖。
笔者却说,这样又有什么用,无非是多些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路人说了句“行善论迹不论心”,然后挑着馄饨摊子走了。
我怀疑这个故事是编的,不过也能佐证一点——程丹若确实不怎么收钱,她和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