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享太庙,这般轻贱功臣之后,怪不得勋戚齐齐抗议了。
皇帝对这个舅舅没有感情,见寿昌侯不敢反驳,知道是真,立即道:“你既已知错,便回家好生管教子孙吧。”
遂夺其爵,复为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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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宫。
皇帝亲自向太后解释夺爵的原委,并道:“舅舅家有些招人眼了,朕不得不罚。”
“他们竟敢这样逼迫你!”太后动怒,又很难受,“你外甥个不争气的东西,明知道外头的人都在编排咱们家,也不知道给家里长脸。”
骂归骂,毕竟是娘家唯一的侄子,还是舍不得不管不问,“现在爵位没了,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皇帝早有腹稿:“待他生了长子,朕再封孩子就是。”
太后还是很难受,好不容易家里有爵位了,又被百官给去了。真是的,同他们又没有关系,偏偏认儿子要听他们的,罚兄弟还要听他们的。
“我知道你舅舅没用,可他是你亲舅舅。”她再三关照,“你别嫌弃他,要是连你也嫌弃他,就是嫌弃我这个做娘的。”
皇帝忙道:“儿子绝无此意。”
太后姑且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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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年后封爵,还没过六月爵位就没了,比流星划过的速度还要快。
但皇帝都有在位半天就没了的,这也不算稀奇。
总得来说,大家都很开心。
言官们勇于直谏,弹劾了为非作歹的外戚,留下美名和履历,皇帝也成了听取谏言的明君。
永春侯府和承恩公府也觉扬眉吐气,与谢家的走动也更加频繁了些。
正好四月的天不冷不热,适合交游,永春侯夫人便邀请程丹若一道参与浴佛节。
这是京中的大节日,各家夫人小姐都会齐聚一堂,到寺院里礼佛献花。
但程丹若拒绝了。
“虽说陛下已有圣裁,可太后懿旨不能不尊,堂而皇之郊游,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一番口舌。”她同柳氏请假,“我同御医轮换授课,四月上旬无事,想去趟庄子。”
柳氏听了,忍不住叹气。
程氏也太懂事了点,四五月天气最好,家里必有宴饮,她在“闭门思过”,不见客,怠慢了客人,见客应酬,又像没把太后当回事。
尹家刚被夺爵,太后正在气头上,避到庄子上最为稳妥。
“你这孩子,怎么老委屈自己呢?”柳氏颇为无奈。
程丹若微笑:“儿媳新买的牧场,还未去看过,再过段时间,天就热了。母亲就当心疼我。”
话说到这份上,柳氏只好应允:“让三郎陪你去吧。”
“多谢母亲。”
搞定了柳氏,还要搞定谢玄英。
他比柳氏想得更深一层:“你不想同母亲出去?”
“多少和家里分开些,哪怕只是表面功夫。”程丹若没有否认,“我感觉,父亲是想和冯家……”
她没说完,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勋戚之中原就以谢、冯两家为首,但京城眼见就不太平了,大家抱团的念头与日俱增。
靖海侯这次串联几家,给了尹家一个狠的,未尝没有拉拢各家的意思。
如他自己所言,风雨到来之际,扩大自己的船是最重要的。
这点心思,谢玄英自然也心中有数:“去庄子上散散心也好。”
不过,他了解妻子,“你就这一个缘故?”
“当然不是。”程丹若道,“我有正事要做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靖海侯的船再大,也不是他们掌舵。这次靠了爹,不能次次都靠爹。
况且,太后不是孤例,她只不过是君权的延伸。
下一次,当皇帝打算为所欲为时,他们又该怎么保全自身?
“虽然没打算这么早,但择日不如撞日,就开始做吧。”她将实验器具一样样装入箱子,“我离这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