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疲倦之色。
程丹若瞥他眼,故意道:“说起来——”
“嗯?”
“你踢翻桌子的那一脚,”她说,“挺厉害的。”
谢玄英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厉害的,一张桌子能有多沉。”
“反正挺厉害的。”她脑海中清晰地印刻了当时的画面,他袍角翻起,罗袍下飞起一脚,显得腿特别长、特别劲挺。
她找了个文雅的词,“兔起鹘落,鹄峙鸾停。”
谢玄英扬起眉,刚刚还靠在软垫上,这会儿就给坐直了:“是吗?”
程丹若:“是啊。”
动物的腿越短越可爱,男人的腿越长越招人。
“哦。”他倚着炕桌,唇角微微上扬。
程丹若忍住笑:“踢得疼不疼,给你捏捏?”
“是有点。”谢玄英立马把腿架在了她腿上。
暖阁不大,也就两人位加一个炕桌的距离,他快给占满了。程丹若把手放到他大腿上,意思意思揉了两把。
谢玄英:“没了?”
“你就踢了一脚啊。”嗯,长腿好看,不太好摸。
他悻悻下去,跨步上床:“睡了。”
程丹若挪过烛台,把帐子放下,暮春时节,已然换成牡丹的图案,姹紫嫣红,芳菲锦绣。
她脱掉绣鞋,立到床上,抬脚跨他的腿。
但跨到一半落了脚,踩他腿上,轻轻碾过。
“小心摔。”谢玄英怕她站不稳,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来。”
程丹若伏身窝在了他胸口。
少时,抬起头,嘴唇在他喉结碰了一下。
柔软温热的唇瓣是最大的慰藉,谢玄英什么气都没了:“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若无其事,指尖划过他的臂膀。确实没什么理由,只不过觉得高兴,没来由的喜悦。
世界一下变得明亮了许多。
谢玄英手抚着她的后背,犹豫片时,还是问:“没吓到吧?”
“唔。”程丹若认真回忆了番,平淡地说,“还是疯狗更吓人一点。”
他“噢”了声,慢吞吞道:“那弓拉得我挺费劲的。”
她配合地捏捏他的手臂。
手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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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谢玄英只是去兵部衙门点了个卯,处置几件事便走了。
寿昌侯府并未派人上门。
下午,程丹若如常去太医院上课。
太监们的消息何等灵通,她提前一刻钟到,却已经有两个内侍候着,忙不迭透露消息:“夫人,今日的课可是要停?倘若宫里派人,您不在家就不好了。”
程丹若记得他:“你是董思乡?”
“夫人叫我小洞子就好。”他细细道,“昨晚上,寿昌侯夫人递了牌子,问太后娘娘讨了丸万灵药。”
程丹若在宫里待过,自然知道万灵药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止痛药,不管什么毛病,吃一丸下去就不痛了。
她没看过药方,却也猜得到必定有罂粟。如今罂粟还未滥用,属于宫廷秘药,炮制不易,民间见不到。
“太后娘娘仁慈。”她笑笑,不紧不慢道,“可我又不是大夫,传我入宫有何用处?反倒是教习一事乃陛下发话,等闲怎好停课?”
董思乡忙道:“是奴婢多嘴了。”
程丹若不禁莞尔,这群内侍只读过内学堂,还是太嫩了点。
“劳你费心。”她坐下,安静地翻起了教案。
不多时,人陆陆续续到齐。
程丹若如常上课:“昨天我同诸位说了人体血脉,血脉是经脉中的“脉”,以血充之,流经五脏六腑,要止血,首先便得知道各处血脉的位置……”
解剖学是一门大课,要讲清楚讲明白,三年都不够。
程丹若简化了课程内容,只说血液是怎么周转的,以此讲明止血的原理。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