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隐娘插花打发时间吧。”
晏隐娘接过竹篮,里头是一把头钝钝的剪刀,一把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花枝,以及一只陶土瓶子。
她道了声谢,安静地找位置坐下,开始修剪花枝,插瓶观赏。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
程丹若一面迎客,一面在心底回想这次的宴请。
她和谢玄英商量许久,才定下的宴请范围:兵部的同僚们肯定要请,这是以后来往最多的家庭,冬夏人家要送冰炭,有什么节庆日得送礼;其次,既然是迈进文官圈层,必请杨首辅,人家来不来另当别论。
既然已经请了顶头上司曹次辅和大领导杨首辅,那么内阁剩下的两位最好也别落下,遂又请王家和许家。
但阁老们可能不会来,到头来又是兵部的小圈子也没意思,故而又请了谢玄英以前在翰林院的同僚,还有同年的进士,比如当初一甲状元的陶文津。
此外,请了晏家帮衬,就不好不请陈家,亲戚就是在这种场合撑场子用的。
黄夫人脑筋清楚,程丹若不介意叫上她和嫁在京中的陈婉娘。
她们母女俩到的也确实早,晏家刚来没多久,二人便到了。
“婶母,婉娘妹妹。”程丹若笑着招呼,着重打量了眼陈婉娘。
她对婉娘的印象还停留在松江,和较为内向的柔娘不同,墨姨娘受宠,她颇有些掐尖好强的意思。因为家里人口少,只能拿她这个寄人篱下的表姐对比,不是特别讨喜,但也没害过人。
转眼十年过去,陈婉娘也长大了,脸孔消瘦许多,但不减俏丽。
“夫人。”她恭敬地蹲身行礼。
“快起来。”程丹若扶住她,“不必外道。”
陈婉娘顺势起身,暗暗松了口气。她嫁的人家不好也不坏,只是妯娌多,婆母婶母多,乱七八糟的事就多。
黄夫人派人过来,说程丹若请她去赴宴时,家里上上下下都惊讶了半天,给她新裁了衣裳,就想她好好表现,攀住这门亲戚。
陈婉娘身负重任,却知道她们姊妹毫无感情可言,唯恐被下脸面,回到家里不好交代,见她和颜悦色,没有算账的意思,总算能安心了。
黄夫人则问:“人都来了没有?”
“路有些远,应该快了。”程丹若安排她们和晏大奶奶母女坐一块儿。
两家接触过,倒也客客气气,相安无事。
日头又高了一些,大片阳光洒落,碧绿的草叶泛起金光。
越来越多的马车停了下来。
是兵部的郎中、主事,翰林院的编修、编撰,官职低就得到的早些,她们瞧见这一片棚子,倒是没说什么,按照品阶高低入座。
程丹若同样给小姑娘们准备了花篮,让她们一边插花,一边等。
老实说,这是很少见的安排,大多时候,姑娘们得老老实实地跟着母亲嫂子,安静当完壁花才能出去玩。
但今天主家这么安排,她们就提前有事做了,活泼的马上动手,文静或城府深些的便继续端坐,一动不动。
丫鬟们端上了甜汤。
晏隐娘已经插完了花,接过喝了口,竟然是银耳汤。
此时的银耳可不是寻常滋补品,一匣子要二三十两银子,且皆是野生,多在深山密林中,采摘不易,是与燕窝一样难得的滋补品,寻常人家只能偶尔食用,十分难得。
可今天,银耳汤只拿来做待客的小甜汤。
晏隐娘在心底吐吐舌头,暗道这位姑姑手笔不小。
不少人和她有同样的想法,一时间,落在程丹若身上的视线复杂难辨。其中又以刚落座的廖太太为首。
她喝了两口甜汤,对程丹若笑道:“谢太太好生大方,菜还未吃上,倒是吃起了补品。”
“诸位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喝碗甜汤也舒坦。”程丹若假装没听懂。
她不是傻大方,把好东西随意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