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她的好。
遂装聋作哑,只低头喝茶。
少时,道,“出去陪陪你们母亲。”
“是。”谢玄英和他也没什么父子闲话,立即起身告退,顺手将荷包塞进了她袖中。
程丹若垂手,在宽袖中捏了捏,小东西,但有点分量。
珍珠吗?
她不动声色,小心藏好。
之后的一个多时辰,就是说闲话,听小孩哭闹又睡着,喝茶吃饺子。
熬到子时,拜年散场。
回到霜露院,已经将近凌晨1点,邻里间鞭炮声此起彼伏。
程丹若打了个哈欠,脱掉外衫,也不上床,直接窝在暖阁上,靠着大枕头,盖上被子,准备眯一会儿。
谢玄英和她一样,躺到她身边,拆开了她搁旁边的小荷包。
“什么东西?”程丹若问。
“石头。”谢玄英把里头的东西倒在手心,数数数目,“青红黄各三颗,一颗猫儿眼。”
程丹若:“……”
就是蓝宝石、红宝石和黄色刚玉各三颗,还有一颗猫睛石。
“你爹真是狠人。”她服了。
靖海侯冷酷、无情、封建,但他是真涨工资。
谢玄英也很满意,给程丹若比给他更叫他高兴:“叫人加急去做,元宵怎么都要戴上才好。”
“明天再说吧。”程丹若拍拍他的手臂,“睡一会儿,三点要起。”
“嗯。”谢玄英阖眼,又是一年。
两人小睡了两三个钟头,很快被丫鬟叫醒梳妆。
谢玄英犹可,程丹若今天入宫朝贺,必须穿命妇冠服,全副武装。
这一套有多恐怖呢?
贴身穿中衣、衬裙、膝袜,皆是白色,然后是竖领对襟长衫、十二幅宽裙襕马面裙,平时这样已经可以出门了,今天却远远不够。
在这套衣衫外,再套一件大红织金蟒袍,金光灿灿,蟒纹栩栩如生。但这并不是命妇最重要的冠服,重头戏是再往后加的一件真红对襟直领大袖衫。
这件大袖衫的规格与品级密切相关,材质也有规定,程丹若这件前身长四尺一寸二分,后身长五尺一寸,穿上后只能看见马面裙的金色裙襕。
大袖衫之外,霞帔也是彰显品级的关键。
两条霞帔,左右各一,云霞翟纹,下头是钑花金坠子,怕搭在肩上容易掉,在肩膀处用纽扣固定。
穿戴成这样,基本上行动就只能慢吞吞的,绝对不能快。
可头上还没穿戴呢。
先让梳头娘子梳好发髻,同时傅粉、描眉、画唇,戴上金灯笼耳坠。期间上了个厕所,却不敢喝茶,早点吃的也是干点心,白煮蛋和粗粮点心,图的就是顶饿管饱。
垫了肚子,确保不再有大动作,再上冠。
一品诰命的冠用金事件,珠翟五个,珠牡丹开头二个,珠半开三个,翠云二十四片,翠牡丹叶十八片,等等、等等。
总之,所谓等级,便是在服饰穿戴上做出区分。
二品以下四个珠翟,比一品少一个,分量还轻点,然则,就为了这点区别,人们都要打破头。
程丹若穿完这一套已经六点钟了。
妆造无论何时都这么费劲儿。
她缓口气,感觉脖子已经断了,可自竹香往下,所有丫鬟都两眼放光。
假如不算公侯伯这样的世袭爵位,或是入宫侍奉皇帝的妃嫔,一品诰命夫人就是全天底下的女人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程丹若默默坐着,吸气,呼气,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天慢慢亮了。
前头传话,让程丹若准备出门。
她拿上象牙芴板,上面写了两行小抄,缓步出门。
上马车,艰难。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进车厢,柳氏进来了,还得挪挪位置。
柳氏道:“一会儿跟着我,不必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