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避过他们的视野,埋伏在了梁上,一击得手。
“停手。”程丹若开口,握住袖角的坠物,“你想要什么?”
黑劳扬起眉毛:“有点胆色,别担心,我不杀你,只是我们现在被官府追捕,少不了要让你挡些麻烦。”
程丹若的余光扫过丁桃,口中道:“你留下,我放其他人离开。”
“你‘放’我们离开?咳!”黑劳嗤之以鼻,“搞清楚,你的命在我,咳咳,手上。”
她笑笑,不以为意:“你和白伽已经做了该做的事,再打下去,只会把你们部族拖死。你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出山?是为了自立为王,还是为了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刀不动,黑劳也没有说话。
程丹若知道,他没法多说话,恐怕肺部已都是鲜血,喘气都难。
黑永却是轻伤,有余力指责:“是因为你们,我们才会这样,我们没得选。”
“咳,不用、废话。”黑劳向周围使了个眼色,苗兵们一窝蜂涌来,隔断她和护卫的接触。
“小桃,你的人留下。”他深吸口气,快速吐字,“我们走。”
丁桃十分听他的话:“刘护卫,你们留下,不许他们追来。”自己则跟着黑劳亦步亦趋地后撤。
刘护卫等人举起兵刃,组阵在前,苗人则手持□□在后。
田北扫了眼彭护卫。
他们似乎有些犹豫,没有动作。
“杀了他们。”丁桃高喊。
刘护卫略一迟疑,还是本能地遵循了主家的命令,挥刀相向。但彭护卫眼看苗人自己开溜,却要留他们断后,不再迟疑,反戈一击。
“老刘!”他挡住刘护卫的刀,“杀了程夫人,我们就真完了。”
他们起了内讧,田北暗叫侥幸,立马带人追击。
程丹若被黑劳拽走,但趁机将针筒握于掌心,心念电转。
定西伯护卫内讧,形势逆转,苗人跑不了太远。看黑劳的脸色,估计没几分钟好活。砷就一针,用给他有点可惜。
倒是黑永此人,好像是黑水的二把手,伤得也不重,被他逃走,保不准要纠集兵马,再给官兵制造麻烦。
不如……
密叶和晨雾阻挡视线,脚步声时远时近。
她不动声色,只踉踉跄跄地迈步,脸上手上很快多出细微的血痕,时不时低呼一两声。
黑劳已是强弩之末,早就控制不住她,可眼光敏锐,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后,马上将她推给黑永。
就这点动作,也让他一阵气喘,指缝间淌出鲜血,滴落在草叶上。
“你本来就肺腑受创,这么剧烈动作,内脏破裂,神仙也救不得。”程丹若重复条件,“你留下,我让其他人走。”
“你、你不用拿我的命威胁,咳,威胁他们。”黑劳擦掉嘴角的血迹,“走,要快!”
黑永二话不说钳制住程丹若的双臂,紧紧跟上了黑劳的脚步。
程丹若耐心等待。
又走了百米,豁然开朗。
一条蜿蜒的河流出现在众人面前,五六个竹筏系在岸边,随波漂流。
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们能逃脱官兵的追捕,恐怕这条河与赤江相连,直接顺流而下,半天就到永宁附近。
“小桃,上船。”黑劳推了丁桃一把。
丁桃听出了话音,慌乱道:“你,你不走吗?”
“官兵一定在附近,看不见我,他们早晚会进山。”黑劳摸着她的脸孔,“你跟黑永他们回去,等我脱身,我会来找你。”
“你骗人!”傻子才信他的话,丁桃的口吻中多出了哭音,“你骗我。”
黑劳笑了笑,凝视着她如同桃花一般的面孔:“对,我骗你,忘了我吧,你再找一个。”
丁桃瞬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