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驮着她走半天都不大喘气。
但要注意,虽然秋季气温凉爽,可风大的时候,骑马就是大大的灾难。
尘土兜人一脸,感觉每呼吸一口气,都是土的味道。
真·吃土。
程丹若只敢在无风的时候,蒙住头脸骑一会儿,多数坐马车。谢玄英是个很好的人肉垫子,靠在他身上,减震效果很不错。
第一天,他们去的是大同的朔州。
这里有马邑和山阴。
因为桑干河,灌溉比较充分,依旧以种小麦和小米为主。
程丹若穿道袍,戴方巾,做男性打扮,下地仔细看田里的麦穗。
老实说,结穗格外少,稀稀拉拉的,乍看上去仿佛营养不良,和她记忆里金灿灿的麦田截然不同。
但农民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神情,面对官老爷的疑问,他们都说“收成不错”,虽然今年夏季有点干旱,但靠着桑干河的水源,依旧熬了过来。
换言之,现在的小麦品种就是这样。
不过,虽然麦穗少,活却一样多,在没有机器收割的年代,收麦子全靠人弯腰手割。
基本全家出动,除了老人、小孩干的少些,男人和女人是一样干活,同样的重劳动,送饭的是老人,灶前烧饭的是小孩。
秋收的气氛热烈而焦灼。
因为朔州不种红薯,所以,程丹若和谢玄英都没有久留,确认这边收成不错,就准备离开。
是夜,住在山阴的客栈,因为早就派人打理过,房间尚算干净整洁。
程丹若仔细铺床,她这次没带丫鬟,贴身的事都得亲力亲为。
谢玄英其实不大赞同,一面帮她拿枕头,一面说:“怎么都该把玛瑙带上,这种小事,哪有你自己做的道理。”
“之前翠娘和我说,她被养废了,我又何尝不是呢。”程丹若抖好被子,“这些琐事,我以前是自己做的,现在也行,我可不想以后变成手不能提的废物。”
谢玄英摇摇头,知她主意已定,再说服也没用。且人没带来,这会儿改主意,也变不出丫头。
遂道:“也罢,就由我伺候夫人洗漱吧。”
他提起水壶,在铜盆里倒上热水,打湿帕子,递给她擦脸。又找出面脂,旋盖盖子递给她。
程丹若:“……”
他却起了兴致,又道:“我替夫人梳头。”
话毕,不容分说地将她按坐在床上,眼疾手快地帮她摘掉网巾和玉簪,拿玳瑁梳子慢慢梳通。
她不得不道:“我自己会梳。”
谢玄英瞥她一眼,加重语气:“世妹,听话。”
程丹若扶住额角。
好不容易梳好头发,又要给她宽衣解带。
她拍他的手。
他不放。
“是你非要给我弄的。”程丹若故意道,“我可不会帮你脱。”
“我什么时候让你伺候过我?”他帮她解掉外袍,挂在衣架上,“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一面说,一面干脆利落地脱了自己的外衣,随手挂在旁边。
这时,他发现了异常:“这是我以前的……”
“物尽其用,省点开销。”他这几件衣服都是好料子,送给她后也就穿过一次。如今他已不是少年身形,又穿不了,她多穿几次才不浪费。
然而,虽然理由充沛,程丹若依旧有种莫名的尴尬,清清嗓子,“不行吗?”
“行,当然行。”他拂过从前的旧衣,心中是流淌的柔情。
当年借给她衣裳,谁能想到,竟是这一生最爱之人呢。
谢玄英转身,一把搂住她:“丹娘。”
“很晚了。”她别过脸,“不睡觉吗?”
“不急。”他嘴唇贴住她的额角,将怀抱收得更紧一些。她温热的身体,清浅的呼吸,全部都在她怀中。
“程姑娘。”他说,“你嫁我为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