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我父亲送进了惠民药局,做了一个副使。”
惠民药局的副使,相当于官办医院的副院长。
但此时,药局已经不再有朝廷补助,全靠自己卖药盈利,未必比得上民营。
百姓也更倾向于名气大的药铺,而不是望而生畏的官方机构。
毕竟在古代,官方不意味着权威,相反,等于会被剥削。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当时大同的惠民药局,来往的都是军士,因为李御医会调配很好的金疮药。小时候,我很好奇里面的成分,偷拿了一帖研究,结果被御医发现了,他打了我一顿,然后和我父亲说,可以教我学医。
“那时候,我已经求过父亲很久,他只同意教我望闻问切,其他的本事,大约还是想传给儿子吧。谁知道我都六七岁了,母亲没有再怀,这才同意了。”
谢玄英安静地听着,仿佛能看见她挨打的时候,仍旧一声不吭,咬牙硬抗。
“我大伯有两个儿子,大的当时和我一起跑了,小的三岁多点生病没了。
“我二伯就厉害了,前头的伯母连生三胎,都是女孩,第一个太小,不足月就死了,隔年怀上第二个,还是女孩,第三年再生,又是女婴,这个送人了。我二伯就休了我第一个二伯母,转头娶了个寡妇。
“在边关,寡妇是很难守节的,很多人求娶,尤其是生过儿子的。这个二伯母就养过一个儿子,我二伯觉得她能生男孩,就和她勾搭上了。进门半年就生下了我的小堂弟。”
谢玄英问:“和你一起走的是谁?”
“大伯家的堂兄,和二伯的便宜儿子。”程丹若蹙眉,“堂弟太小了,祖母怕他经不起颠簸,让二伯母带着他回乡下,他们母子……”
她没有说下去。
战争时,优先死掉的就是老人、妇女和儿童。
谢玄英轻轻握住她的手心。
*
一路风尘,终到大同。
城里的景象与程丹若的记忆交叠,现代、十年前、此时,很多相似,很多不同。
唯一不变的,是巍峨的古城墙。
这是现代人见了都会惊叹的劳动结晶,三合土夯成,高十几米,角楼、箭楼、望楼,一座座树立期间。
战场的严肃与血腥扑面而来。
边防重镇,不是开玩笑的。
程丹若一行人进城,直奔知府衙门。李伯武已经带五十名护卫提前半日赶到,控制住了府衙上下,等待他们到来。
知府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交接就交接,人没到,护卫先来是几个意思?但转念一想,人家的身份,他也略有耳闻,排场大点就大点,很正常。
于是强颜欢笑:“谢大人也太奉公职守了。”
李伯武和颜悦色:“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酒楼叫了席面,算是我家公子感谢诸位近年的辛劳。”
府衙的官吏面面相觑。
午间,席面送到,是府城最有名的酒楼的中等席,价值三两银,鸡鸭鱼均有,色香味俱全。
迟疑了会儿,众人还是落座吃饭。
不吃白不吃嘛。
期间,免不了打探新任上官的情况。
李伯武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挑能说的说了。
众人一听什么侯府公子,不止是一甲探花,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后台甚硬,刚不过。
集体温顺。
“谢大人做事如此负责,乃我辈之幸啊。”
“正是,我等惭愧。”
“一定尽心辅佐大人完成交接。”
只有知府心里有点发毛。
大同这个鬼地方,税收不上来多少,抛荒严重,人口流失,他要给上峰送礼,调离此地,肯定干过一些不厚道的事情。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知府自我安慰,人家高门大户出来的,哪里知道我们下面的弯弯绕绕,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