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门口立着两个小厮,见着靖海侯府的马车,赶忙进去通禀。
谢玄英是第一次来陈家。
他下了马车,伸手去扶程丹若。
她正犹豫,就被一把握住,搀了她下车。
“姑娘。”梳着妇人头的紫苏快步而来,对喜鹊笑了笑,扶住她的手,“喜鹊姐姐,我来。”
喜鹊不和她争,退到后面侍立。
程丹若和旧日的丫鬟还是有些情分的:“你成亲了,过得好吗?”
“托姑娘的福,都好。”紫苏这话倒不是客套。
她从晏家回去,黄夫人看她到了年纪,便叫她娘来,挑了门不坏的亲事,丈夫是管事的儿子,已经办差了。
脾气不说好,人却算能干。年初生了女儿,婆婆原有些不高兴,谁想夏天,程丹若就定了亲事,黄夫人念在她们主仆情分上,把她叫进院子里做事。
能进正院,婆婆安分了,丈夫也多敬她两分,日子过得不差。
因着这一出,紫苏待程丹若愈发上心:“老太太早上一起来就念着了,老爷今日也没出去,和大少爷在家呢。”
程丹若点点头。
进了正院,陈老太太已经候着,穿戴一新,体面又慈和,见着她来,笑道:“我说什么?丹娘最是孝顺,必是要看我老婆子的。”
一面说,一面朝谢玄英瞥了一眼,难掩惊诧。
程丹若拜下:“见过老太太。”
谢玄英扫过陈家人,跟着她拜了一拜。
“好、好!”陈老太太无比满意,“你们有心了。”
陈老爷拈须而笑,虚虚一扶:“檀郎谢女,佳偶天成啊。”
谢玄英道:“过去一些年,内子承蒙关照了。”
“亲戚之间照拂,原是本分。”陈老爷笑道,“侄女能有个好归宿,我们也好向她家里交代。”
谢玄英客气地笑一笑,余光却瞥过陈知孝。
他一无所觉,还说:“当年苏州一别,犹忆谢兄风采,未曾想兜兜转转,竟成半个亲戚。”
谢玄英道:“我倒是在松江就听过陈兄了。”
“竟有此事?”陈知孝惊讶又纳闷。
“是啊。”谢玄英端起茶,慢条斯理地说,“当时不曾想到,内人的姻缘却在我家。”
这话一出,陈老爷、黄夫人和陈老太太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们看向程丹若,她却没有入座,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盏,奉到陈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喝茶。”
陈老太太一惊,强笑道:“你这孩子也太实心了,快坐下。”
“许久没在您跟前尽孝了。”程丹若却很恭顺,“容我尽尽心意。”
“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黄夫人及时解围,拉了她坐下,道,“难得来,吃顿饭再走吧。”
程丹若道:“原是该多给老太太尽些孝心,只是今日出来得早……”
陈老太太便说:“她新妇进门,不好久留在外,早些回去为宜。”
“多谢老太太体谅。”程丹若道,“改日有空,再向您尽孝。”
“都在京城,走动的时候多着呢。”陈老太太道,“你惦记着我这老婆子,派人问候两声,尽够了。”
程丹若立即起身,道:“您说得是,我都记下了。”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恭顺,好像还是寄居在陈家的孤女,毫无嫁入豪门的骄矜傲慢,甚至今日上门,衣着打扮也不是尽显豪贵,与普通的官家妇人无多区别。
然而,越是如此,陈老太太越是心凉。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今日回门,再煊赫张扬也不过分,毕竟,她从一介孤女到侯府儿媳,身份早已改天换地,偏生一如往常,孝顺谦卑,很难不让人夸赞品性过人,知恩图报。
可陈老太太和她相处五年有余,多少了解她。
这孩子心冷。
自到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