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是太祖、成祖时期了,皇上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朝令夕改也没人敢提意见。现在是这样,只要是按照正规程序走的事情,皇上没法否决,反而是皇上的旨意如果不符合惯例或者规章,大臣们可以封驳回去。
高拱、张居正都是最聪明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就明白了,这是皇上自己的意思,不是别人怂恿的。
他们也没感觉奇怪,在况且的事上,皇上一向都是独断专行的,根本不会征询他们的意见,其中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不过既然作为皇上,总有自己随心所欲做一件事的权利,他们也没法说什么。
“陛下,锦衣卫出京作战不符合历朝的惯例吧,而且锦衣卫人员也没有充任巡抚、总督的先例。”兵部左侍郎硬着头皮说道。
既然尚书在旁边假装没听到,他就不能继续装下去了,兵部的权限总要维护的,哪怕是皇上也不能任意践踏。
皇上想要建立一个新型的锦衣卫,这当然是皇上的自由,可是对外作战,这就应该下发旨意给兵部,由兵部推荐人选和作战方案,这才是正路子。
隆庆帝没有说话,意思自然就是让所有人畅所欲言。
在朝会上,皇上一般不说话,除非特别有必要的时候才会通过身边的太监向下传话。对于大臣们上奏的话,也就是听着,旁边自有小太监会记录在案,回去可以查看。
皇上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和大臣们争辩什么,也不能轻易反驳大臣的意见,除非是在奏折上,在朝会上不能这样做,否则皇上就是自己降低身份,跟大臣们争长斗短了。
历代皇上都被教育必须吸取唐太宗的教训。唐太宗在帝王中才气绝高,喜欢面折大臣,结果到了后来大臣们都不敢说话,唐太宗没办法,最后只能跟魏征上演了一台对头戏。魏征天天跟唐太宗别苗头,甚至面折太宗,难免假戏真做,气得唐太宗直接要发疯。
兵部左侍郎刚说完,都察院右都御史也出列上奏,意思差不多,就是锦衣卫出京作战没有先例,没有先例也就意味着不合规章制度。如果因为沿海吃紧,要派遣忠臣,还是由兵部、都察院联合推荐重臣担任总督为宜。
这两人说完后,出列附和的人很多,大多是兵部和都察院的人。
虽说朝廷六部以吏部为尊,吏部尚书有冢宰的美名,冢宰是古时官名,相当于太傅,比西汉初年的丞相权利还大,春秋战国时期也只有国王年幼不能亲政,才会设置一个冢宰代行执政,也就是摄政,未必是王。
吏部在官员的铨选升降上有着无可比拟的权利,但平时权力还是分摊在六部之间,各有各的职权范围,在这方面各部都拿出比捍卫国土还要坚决的态度,寸步不让。
虽说以前况且练兵时,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那时没有挑明,这些人也就没法跳出来,现在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再不跳出来反对,以后就没法挽回了。
高拱、张居正、徐阶等人倒是有些纳闷,不明白皇上为何在庙堂上公开这件事,本来皇上只要一道旨意,派遣况且出京就是,根本用不着这样公开讨论。
“两位大人所言有些过偏了吧?”
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见是户部右侍郎出列,冲上面的皇上行礼过后,对原来发言的兵部左侍郎和都察院的右都御史道。
几位内阁大学士都没参与发言,这也是他们的自矜,他们要讨论的对象是皇上,而不是六部侍郎、都察院的副手,这些人不在他们关注的范畴。
不过他们对这位户部侍郎的出列并不感觉奇怪,六部各有自己的地盘和利益,彼此相争不下乃是常态,若是六部团结如一反倒是出了妖孽了。
“卢大人有何高见?”兵部左侍郎冷冷问道。
“四海之地莫非王土,四海之民皆为臣民,何来兵部、察院和锦衣卫这些区别,既然是作为钦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