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次氛围良好的谈话至少也需要有一个人先开口。
可此时的君暮就只是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虽然抬着头,但眼神却没有放在君不悔的身上,哪怕对方跟他的距离都不超过十米。
君不悔则更加硬气,起初他还挺着腰大步走来,但走到现在的位置时却又突然停下,接着就在原地扮起了木偶,大有你不说话那我也不说的意味。
特别是他常年眯着的双眼此时已经瞪了老大,就这样直勾勾的凝视着台阶上的君暮。
也就是君暮,习惯了旁人用各种各样神奇的眼神盯着他看,这要是换个人坐在这里,这会儿说不定就已经被尴尬的氛围压垮,忍不住的开口讲话。
于是,一个坐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台阶下,沉默无言的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可能做父亲的总会要些面子,只要较起劲儿来基本都不会低头。
但这次确实君暮率先妥协,虽然眼神依旧空洞,但却还是主动找了个话题。
“帝青大会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无论是对臣民还是对子女,君暮都只有这一种语气,就是那种看似热情但却感受不到温度的语气。
而且既然当爹的先低了头,做儿子的自然就没什么可坚持的了。
“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狗腿子,我都交给他办了。”
一听这话,君暮的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届帝青大会似乎是自己亲自交由他办理,并再三叮嘱不允许出错的吧?
你把这样重要的任务随便交给别人也就算了,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不过君不悔能养成这样的性格,这其中倒还免不了君暮本人的‘功劳’。
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亲生儿子,君暮最多也就是在心里骂上几句。
而且他也能大致猜出自家这个大儿子偷偷来见的目的所在。
“怎么,兜不住了?”
沉默片刻,君暮又一次主动开口。
就凭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询问,君不悔直勾勾的眼神就随之剧烈的颤抖了一瞬。
虽然他恢复的很快,但这一瞬间的惊诧却还是没有逃过君暮的眼睛。
接着,没等君不悔开口,他就继续说道:“毕竟是做老子的,你那些手脚不干不净,真以为能瞒过我?”
闻言,君不悔的表情依旧处于阴晴不定的状态,而且他这样可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对君暮的话感到了震惊。
他虽然在经手那些事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但其实心里已经提起了十万倍的慎重。
做的手脚,留的尾巴,也绝不是君暮所说的那样不干不净。
甚至可以说,为了瞒过君暮,君不悔已经动用了自己最核心的力量,称之为全力以赴也绝不为过。
但即便是这样,竟然也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到底是谁泄密给你?!”
事已至此,君不悔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阴晴不定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讲话的音量也从‘朋友间的闲聊’切换为‘疯狂的咆哮’。
而君暮自然不会被他吓到,此时的他已经从台阶上站起,高壮的身躯一下子挺拔起来,身上的气势也愈发凌厉逼人。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只是大皇子,还不是大帝,还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我都说不出的话,你就能脱口而出?!”
父子闲谈终于演变成相互咆哮,并且此时的君不悔即便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挨骂,脚下却也没有退缩,反倒是向台阶上猛踏几步。
“你不做,自然就要由我来做!!”
君不悔反击的音量虽然很大,但话里话外却透露着一股委屈的劲儿,至少君暮听了就怎样都生气不起来,心里反倒觉得愧疚。
他喊得倒也没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