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楼罗车队?莫非是出使楚国的楼罗车队?他们能出什么事?”
拓跋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阶下的大臣,见向来傲气的拓跋雍耷拉着脑袋,卢焕更是躲到拓跋雍身后似乎生怕被人看到,段林紧紧地抿着嘴巴看上去心事重重,顾屿的眉头一如既往地拧在一起,只有高思危的神色还算淡然。
“皇上,”崔察的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楼罗使节的车队在丰州境内的麓石山出事了。他们遭到劫杀,尸体横陈于山谷之间,十余车的财物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臣派去探查的人在现场发现了八具尸体,均已严重腐烂。若不是铺天盖地的乌鸦引路,属下的人很难找到出事之地。”
除了铺天盖地的乌鸦之外,还有山谷里散发出的恶臭,崔察不想让他们感到恶心,所以没有说出口。
“对了,他们从其中一具尸体身上发现了这个东西。”见皇帝目瞪口呆,崔察从袖口取出一个铜制的令牌,上面刻有象征楼罗王廷的鹰首,背面写着“大楼罗俟斤乌拉木合”几个大字。
蒋芮将令牌放到拓跋明面前的御案上。见拓跋明大张着嘴巴目光呆滞,蒋芮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是说,楼罗的车队在夏国境内被人打了劫?”拓跋明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不仅仅是被打了劫,而是把他们的使节也给杀了。”崔察强调,“根据大鸿胪寺的记录,楼罗的车队里总共有十名使节。麓石山仅发现了八具尸体……”
“那两个人呢?”拓跋明的脑袋嗡嗡作响,“有没有去附近找找?”
“朝廷的人找遍了整个麓石山,也询问了当地的百姓,但无一人知晓他们的下落。所以臣猜测,那两个人极有可能逃走了。”
这是拓跋明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楼罗的车队在夏国境内出事已是天大的麻烦,若是还留下两个逃出生天的活口就是雪上加霜。
“崔大人,敢问你为何会突然派人前往麓石山查看楼罗车队的行踪呢?”置身事外的高思危思路异常清晰。
“因为宁远郡的人一直都没有见到楼罗车队的影子。按照此前约定的行程,他们应该在两个多月之前就从宁远郡离开夏国才是。
臣查看了车队途径的每一个州郡的记录,上面清楚的显示,他们最后一次在夏国境内的登记地是丰州,所以臣据此推断,楼罗的车队没有离开丰州境内,这才派人前往当地查看。”
“原来如此。”高思危捻一下胡须,“崔大人方才说,他们的财物也不见了踪影?”
“没错。”崔察道,“现场只剩下几个烂掉的车驾还有被打落一地的茶罐和一些没被带走的布帛。”
“这么说来这极有可能是附近的山贼所为?”高思危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等朝会一结束,我就要赶紧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郡公才是,他暗自决定。
“这个……臣无法判断。”
“麓石山附近极为荒芜,这几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山贼出没。”卫尉卿段林总算开口,“而且楼罗的人马应该都是佩戴了武器的吧?一般的山贼岂敢轻易对他们下手?”
“这有什么不可以?”卢焕也站了出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缓,“他们一定是看到楼罗的车队带了太多的宝物,所以才以身试险。”
“不管是不是山贼所为,楼罗的使节死在了我们的地盘上,都是个天大的麻烦。这些个戎狄可都是惹不起的货色。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们都能生出事来,现在他们的人马在夏国境内遭遇不测,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拓跋雍拿笏板击打一下手掌,说出了拓跋明最为忧虑的一点。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有两个人逃出生天,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鹿浑海。”顾屿的话就像是往拓跋明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太尉大人不是还在雁台州吗?”段林想到这件事情,“不知他是否收到什么消息。”